整個夜裡,藍恩用無止境的慾望一再的向希娜索求,直到清晨,他才沉沉睡去。
奇怪的是,希娜卻毫無睡意,雖然她身體疲倦極了,腦袋卻拒絕配合,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掠過腦際。
一切都被混淆了,她的感情、慾望和未來,都糾纏在他狂熱的愛慾裡,昨晚這個冷酷的諾曼人,馴服的不僅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突來的領悟像海濤般淹沒了她,希娜痛苦地摀住嘴,阻止自己啜泣出聲,卻止不了胸口那股扭絞的疼痛。
喔,老天,她一定是愛上他了……這個殘酷的領悟讓希娜終於忍不住低聲啜泣。
她是在什麼時候愛上了這個傲慢、無情的征服者?
是他不經意流露的溫柔迷惑了她,還是他狂猛激烈的熱情淹沒了她?
是他的剛強堅毅撼動了她,還是深植在他冷硬外表下那顆傷痕纍纍的心感動了她?
希娜壓抑的哭聲驚醒了熟睡的藍恩,他想也不想的轉身面向著她,一手輕環住她的纖腰,以驚人的溫柔喃喃安撫。
他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他的確是做了。
希娜很快的安靜下來,但他的手似乎無法停止愛撫她,而她的身體地無法自己的為他燃燒,她狂野的反應令他瘋狂,他翻至她身上,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她呻吟一聲,試圖抗拒,但他拒絕被阻礙。
「不要抗拒我,甜美的希娜。」他哄誘的軟語,舌頭品嚐著她胸前的敏感處,然後深深吻住那瑰麗的蓓蕾。
他的手在她腿間有韻律地動作,他知道如何碰她,如何讓她融化。
希娜無力抗拒,只能徹底的迷失在激情中。
沐浴在晨光中的希娜,美得幾乎不像真的。
經過一整夜瘋狂的做愛,藍恩原以為冷卻的慾望又勃發起來,天,他只要望著她,就騷動得像個小男孩,他想要碰觸她、親吻她,持續的愛她,幾個小時,幾天,永遠……該死!他要是再任由自己想下去,八成就動不了身了!
藍恩懊惱的歎口氣,匆匆起身換衣,等他整裝完畢準備出發時堡外的人馬己經等候多時。
霍克對他的姍姍來遲雖然感到驚訝萬分,卻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接下來的行程沉悶至極,他們各自陷入沉思中。
霍克心想,藍恩每天的睡眠時間從不曾超過五個小時,除非他病得昏迷不醒,而除了睡覺、更衣、洗澡外,他也從不逗留在房內,可是從昨晚到今天早上,整整十二個小時,他卻從未踏出房門一步。
他不知道哪一個令他更驚訝,是藍恩突然如此熱中於床事,還是他為了女人耽誤正事。
「她哭了。」
「啊,什麼?」藍恩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令霍克一怔。「你說艾麗嗎?」
藍恩瞪他一眼,心煩的皺起眉。「是希娜,我不喜歡聽見她心碎的哭泣。」
老天爺,他居然費心的用文字來形容女人的眼淚?霍克瞥了一眼藍恩陰鬱的表情,決定還是不笑的好。
「或許是你嚇到她了,藍恩,你知道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怕你。」
「希娜除外。」藍恩澀聲道:「她甚至威脅要宰掉我!」
「那麼她為什麼要「心碎」的哭泣?」他刻意重複藍恩的話,但藍恩顯然沒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她看來……該死的難過又生氣。」
要不是藍恩的語氣十分困擾,霍克絕對會大笑出聲。
老天,他無法相信藍恩竟然如此愚鈍:「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因為你要娶妻?」
「我已經說過我要的是她,不是艾麗,我不明白她還有什麼好哭的?」
霍克聳聳肩,道:「你為什麼那麼在乎呢?」
他在乎?藍恩悶哼一聲的駁斥道:「我才不在乎!」
接下來的時間他都眉頭深鎖,半句不吭,即使到了非得開口的時候,口氣也是火爆至極。
喔,她恨藍恩,她真的恨他!
希娜試著漠視艾麗的話所帶給她的衝擊,但她發覺自己難以維持冷靜。
他怎麼能在前夜那樣纏綿的愛她之後,隔天卻又毫不在乎的離開,甚至懶得開口向她道別?希娜咬緊牙關,不知道充塞在胸中的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傷痛!
「希娜,呃,我……我真的好抱歉,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昨夜……」艾麗難以啟齒,低著頭,十指痛苦的扭絞在一起。「都是我的錯,因為我……讓藍恩感到不滿意……所以他才將怒氣發洩在你身上,可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他不高興的,對不起,我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丹尼說……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兀自沉浸在憤怒中的希娜根本沒注意艾麗在嘟嚷些什麼,直到她突然冒出這句話。
「希娜,你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嗎?」
希娜無法置信的瞪著她,朋友?老天,她是腦袋壞掉了嗎?昨夜他們的行為無疑是公然的羞辱她,現在她卻一臉誠摯、希冀的望著她。
而她無法拒絕那張甜美真摯的臉孔,希娜歎口氣的點點頭。
艾麗的快樂顯而易見,她將希娜當密友似的談論心事,而希娜也從她口中察覺她對藍恩異常的恐懼。
「喔,希娜,我真的好怕藍恩……」艾麗委屈的低語很快的變成哽咽。「我真希望自己不用嫁給那個可怕的人……」
要艾麗這樣嬌弱膽小的女孩嫁給藍恩,感覺就像羊入虎口,但希娜發覺自己的同情心很快的被艾麗荒謬的恐懼磨光了。
她忍住逐漸上升的火氣,說:「艾麗,藍恩一點都不可怕的。」
艾麗只是搖著頭,眼淚始終沒有停過。
正巧經過門邊的丹尼,在聽見艾麗的哭聲時,猛地止住腳步走進去,但坐在窗邊的兩人顯然只專注在自己的思緒裡,而沒有發覺他的出現。
看艾麗哭得那麼傷心,希娜突然感到罪惡,她一定是被那個冷血惡魔感染了,就在她試著表現出最大的耐心和愛心時,艾麗又輕易的摧毀了她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