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
是她在耳語他的名字?還是她在心裡呼喚?
她的身體正在融化,她的皮膚著了火,她的心、她的靈魂,還有精神全都陷入火海……
「你還記得嗎?采芩。」他低沉的嗓音渾厚而親密,像有著催眠的力量。
此刻那香氣似乎充斥在空氣裡,挑起采芩體內不受歡迎的反應。
哦,上帝,他對她做了什麼?不,他什麼都不用做,就幾乎已經讓她一絲不掛了。她掙扎著從記憶中清醒,她的胸口因無法掩飾的懊惱而急速起伏著。
「我不記得了。」
亞德緩慢而大膽地巡視她的臉,嘴角嘲諷地上揚,臉上的神色卻帶著一抹憤怒的冷酷。
「你漂亮的眼睛和身體永遠不會對我說謊,只可惜你的心和你的嘴,卻怎麼也學不會誠實。」
憤怒的紅暈從采芩的頸子爬上臉頰,她老羞成怒地揚起手,用力往他臉上甩去。
他像早有防範,迅速地捉住她的手,眼眸微瞇的警告道:「小心啊,親愛的,千萬別放任自己做出無法承受後果的衝動行為。」
「你去死吧!」她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嘖嘖!火氣這麼大,是慾求不滿嗎?」亞德挑釁地冷笑。「這也難怪,你的『老』相好只怕無法『照料』你各方面的需求吧!」
「你這個下流無恥的混球!」采芩氣得想掙脫被鉗制住的手,但無論她再怎麼用力也掙不開,最後她氣得舉起右腳,猛力踢向他的小腿,但這一舉,差點弄翻她的腳趾甲。
她痛得齜牙咧嘴,他卻絲毫不受影響,看來他的肌肉就像他的腦袋一樣缺乏神經!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白癡!」采芩忿忿地低咒出聲,終於掙脫了他的手掌,雙眼冒火地越過他身邊,踩著那迷惑無數觀眾的高貴步伐離去。
亞德淡笑地挑高眉,隨即彎下腰,撿起她遺落的鞋,靜靜地等她回頭。
采芩走了幾步才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她僵硬地轉身往回走,愈看亞德臉上那抹令人氣結的笑容,心中就愈是憤慨難忍。
這個天殺的混蛋!她受夠了他的尖酸刻薄!
突然間,一抹惡作劇的微笑浮現她的唇角。
采芩一言不發的將鞋自他手中搶走,然後出其不意地用力一推,他搖晃的身子如她預期地倒向池面,但她還來不及發出得意的笑聲,他的手臂一伸,將她一同拉向水中。
一聲尖叫後,采芩整個人跌入游泳池,驚慌之中,她吃了好幾口水,才狼狽地浮上水面。頭髮像貼在臉上,她氣急敗壞地撥開它,瞪著離她一尺遠的亞德。
四週一片死寂。
采芩和亞德互瞪著,宛如兩個準備打個你死我活的決鬥者。突然間,他大笑起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一個划水,攀上池面,然後開始脫衣服。
采芩霎時目瞪口呆,被他赤裸性感的身子所震撼,即使已經看過無數次,她仍然無法自對他肉體的炫惑中解脫出來。
他將最後一件內褲丟在地上,全身一絲不掛,臉上帶著懶洋洋的嘲弄。
「想說什麼嗎?甜心。」
采芩瞪視著他,努力想自乾澀的喉嚨擠出一句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天爺!這個男人一點羞恥心也沒有,而她自己卻簡直比發春期的貓還糟糕!
亞德再次跳下水面游向她,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我很高興你的身體沒有忘記如何反應,顯然盛怒中的只有你那顆頑固的腦袋。」
羞怒於他可以如此輕易燃起她的慾火,采芩竭盡所能地板起臉孔,而眼前天殺的痞子居然笑了。
「省省吧!小傻瓜,把你的演技留到舞台上吧。」他一手握住她的一邊乳房,拇指在變得硬挺的蓓蕾上輕捏,沙啞地說道:「瞧,你的身體背叛了你,你不像你想要我相信的那般恨我。」
「我當然不恨你。」她羞怒交加地低吼,「因為恨至少還有感覺的存在,而我對你已經形同陌路,毫無感情可言了。」
他又發出一陣輕笑。「嘖,甜心,你是想藉由言語激起我的征服欲嗎?那大可不必了,我對你一向慾望十足,但很抱歉,這無關感情。」
要是目光能殺人,他一定已經死了一百遍。
「你不必強調你的『動物衝動』,我清楚得很!」采芩怒火中燒地推開他,游向池邊,在他的嘲笑聲中,僵硬地上岸離開。
※ ※ ※
「看到沒有?火力十足呢!」凱嗤笑道。
剛剛精采的一幕全數落入躲在樹叢裡的一對新人眼中,除了亞德脫衣服的那刻,凱的眼睛突然被肯特蒙住。
從亞德走出去尋找采芩開始,肯特和凱就關心地跟了出來,看著他們之間激盪的熱力,肯特是憂喜參半,他可不像凱,滿心想扮演丘比特的角色。
「我不確定這麼做對不對,凱,我不希望亞德再受傷一次。」看見凱揚起眉,肯特歎口氣,補充了兩句,「還有采芩,我也不希望她痛苦。」雖然他對采芩一年半前的作法頗不諒解。
「那你以為他們現在就快樂嗎?」
「但至少不痛苦啊!」
「你是指麻木不仁吧!」凱低聲回道:「不過從剛剛兩人之間迸發的電流看來,他們肯定是又恢復感覺了。」
這一點肯特絕對無法否認了吧,如果真有人彼此相屬的話,那一定是采芩和亞德了。
「你想他們會復合嗎?」凱輕靠在肯特胸前,滿懷希望地問道。
「天知道!我希望他們不要再重蹈覆轍。」肯特不確定的喃喃道,半是期望他們能復合,又半是祈求他們不要。
他真的不想看見兩人再心碎一次,除非他們自己能理清所有頭緒,否則這次就算復合了,只怕也是另一次痛苦的開始。
※ ※ ※
當車子跟在一長排車陣後駛離小木屋時,茱莉朝亞德投去淘氣的一瞥。
「怎麼樣?我的配合度還算高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女朋友』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是你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