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首噁心至極的求愛情歌,他是以為她聽不懂英文嗎?那春情蕩漾的歌詞,加上他天殺的感性歌聲,讓她神經衰弱得想尖叫。
穆涵憋著氣的忍受了兩分鐘,直到他在耳邊呼出熱氣,讓她敏感得再也受不了的投降。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他得意的笑了笑,停止哼歌說道:「想知道你究竟愛不愛他?」
我愛不愛他關你什麼屁事?穆涵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憤慨的損道:「我還以為只有女人才這麼八卦;沒想到夏先生你也興趣濃厚。」
「沒錯。」他嘻皮笑臉的回答,「不過我對唱歌也同樣有興趣,還是你寧願我在你耳邊哼歌?」
「不要!」穆涵惱怒的將他推開,真是豬!居然這樣威脅她:「如果我不喜歡他幹嘛和他交往?」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那你喜歡他什麼?」
瞧他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八成是覺得很好笑。穆涵瞪了他一眼,怏怏的開口,「他個性溫和、人又有深度,不管在學術修養,或才華方面都值得嘉許,這樣你滿意了嗎?」
「喔。」夏敬軒戲謔的點點頭。「那他又看上你什麼呢?你的學術修養和才華嗎?」
穆涵被他嘲弄的口氣惹毛了,她知道自己沒有美貌,但她有的是內涵,不過像他這種沒水準的男人,除了外表之外,什麼也看不見,而他也漸漸害她變成那種沒水準的女人了,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膚淺。
穆涵沉著臉硬聲回道:「沒錯,我們就是彼此欣賞和尊重,怎樣?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你們的感情聽起來非常的……相敬如賓?」
不相敬如賓,難道要暴力相向?穆涵生氣的挪挪鏡框。「這有什麼不對?」
「也沒有什麼不對,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比方說愛情?熱情?激情?」
「得了吧,你指的是『動物性的衝動』。」她厭惡的皺起眉頭。「我可不崇尚那種非理性的感情,婚姻也並非以這種」動物本能』為基礎,而是一種責任、義務,互相尊重、扶持,一種為共同理想而組成的共同體。」
在他聽起來倒像是無聊的「契約共同體」!敬軒忍不住莞爾,「這其中難這沒有摻雜一點點愛情的成分嗎?」
真是討厭,他幹嘛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過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為什麼不乾脆回答她愛銘華就算了?
穆涵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希望他能識相的閉上嘴巴。「夏先生,我不想和你討論我的私生活。」
「那是因為你不敢討論吧?你怕探究事實的真相,怕面對自己真實的感情。」他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你在胡說什麼?」她惱怒中又帶著驚愕。
「說你根本不受他,所以才找一大堆理由想說服自己去愛他。」
「你——」
「你要是真愛他,為什麼不直接說?」
「我……」穆涵氣極的猛推眼鏡。「我當然愛他了,我只是不像某些人把肉麻當有趣,成天將愛掛在嘴邊,說得比喝水還容易。」
「那也好過你言不由衷!」他悠哉的蹺起腿,好整以暇的欣賞她眼中閃爍的火花。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穆涵整個人反射性的貼近窗邊,一臉驚恐的瞪著他。
敬軒被她的反應逗得咯笑出聲,「看來你還記憶猶新啊,李小姐。以邏輯思考來說,要是你吻我的方式火熱過你所『愛﹃的男朋友,那你對我豈不是飢渴成癡?」
她真恨不得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看著他那張英俊的痞子臉漲成黑紫的臭豬肝色……光是在腦中想像那個畫面,穆涵就痛快得幾乎笑出來,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暴力快感。
「那不叫『飢渴成癡』,是『酒後亂性』!你要是不能禮貌的忘了那件事,至少有點羞恥心的不要再提起,你『趁人之危』的行為實在不值得大肆宣揚。」
「我趁人之危?」他緩緩的揚起眉。
「沒錯!」穆涵顧不得良心的抗議、死賴,「那一晚我喝醉了,就是這樣。」
「這麼說,你的反應也是受酒精影響囉?」
「當然!」她毫不猶豫的回道,但在看見他突然伸手關上頭頂的小燈,並朝她傾身而來時,她驚恐的瞪大眼,急促的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不介意我證明一下吧?」
「我介——」她還來不及抗議,嘴巴倏地就被他的唇封住,這個吻來得又快又突然,直吻得她快不能呼吸、手腳快軟化時,他才放開她。
天啊!穆涵羞愧的撫著雙頰,她竟然又跟他接吻了?更可恥的是,她真的回應他了!
她潮紅的臉色讓夏敬軒滿意的露出笑容。
「李小姐,我不以為酒精和你的反應有任何關係,如果要說有的話,它只是使你更誠實而已。」說完,他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閉目養神。
大多數的女人愛他、仰慕他、想要他,就是沒有女人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李穆涵明明想要他,卻又恨不得逃之夭夭,明明對他有意,卻又因此而羞愧得要死。
在每一次接近她時,他都清楚的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她的言行和身體所散發出的訊息完全不同。
想到此,敬軒不由得揚起嘴角,李穆涵或許保守得近乎古怪,又單調得近乎乏味,但她絕對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
***
其實依她在一旁無所事事的「納涼」程度,她根本沒必要到夏威夷,真想不透夏敬軒為什麼要她全程參與?
在他們出外景後,穆涵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窩到游泳池畔。放眼望去,偌大的游泳池內空無一人,不過這也不難想像,畢竟有誰會到了夏威夷而不去享受沙灘的「美」景!
但她就是寧可獨自一人,清靜的享受寧靜的午後,對她而言,還有什麼比在藍天碧海的美景下,享受一本好書來得暢意呢?
想到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夏敬軒,此刻正頂著炎炎烈日工作,她就覺得愉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