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人當成戲瞧,可是方纔他說的事都讓他很想知道,所以就算會折了他的尊嚴,他也得留下他來。
於是他粗聲粗氣的催促道:「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是你再賣關子,小心我一把火燒了你的盤龍堡。」
咦,這盤龍堡不是他們兄弟倆的嗎?什麼時候變成了他一人的,不過他可沒膽再玩下去了,要不,到時龍臨淵拗脾性一起,真的放了把火,那他可就得無家可歸了。
「方妹子,妳進來吧!咱龍二爺得要妳的故事配藥呢!」
他的話聲才落,一抹怯生生的身影就在門外蹭啊蹭地蹭了進來。
「龍二爺。」她滿心滿眼歉疚的低喊了一聲,一雙向來總是盯著龍臨淵瞧的眸子,如今卻是左轉右轉,硬是轉不到龍臨淵的身上。
「別再什麼二爺來二爺去的,我已經收了妳當妹子,妳自然該喊她一聲二哥。」龍臨閣逕自決定地說道,才不理會兩人別彆扭扭的反應。
「嗯。」方季雲順從的低應了一聲,然後又閉唇不語。
「故事呢?」龍臨淵連瞧都沒瞧上她一眼,心急的朝著龍臨閣催促道。
「妹子還是快說吧,否則待會兒這盤龍堡只怕真要被人給拆得七零八落的了。」
「嗯。」又是順從的點點頭,方季雲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其實,二哥兩次中毒都是我害的,因為二哥每次都對我的情意視而不見,可是我又極……極愛二哥,所以……」她吞吞吐吐地說著。
「別說廢話!」現下的龍臨淵才懶得聽這些情情愛愛,他要知道的是傅千尋為何執意離開的原因。
願捨心頭肉一兩,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呵,他就不相信她對他真的沒有任何情意。
「重點是,第一次下毒,是希望我能適時出現,治癒二哥的毒,好讓二哥感動於我的幫助,可誰知好巧不巧,二哥竟然找著了傅姊姊治毒。」一長串地說著,方季雲原要換氣,但被龍臨淵那利眼一瞪,只好連氣都不順就忙不迭的繼續說道:「那毒雖然治癒,卻讓家師對傅姊姊的來歷起了疑心,所以她才會要我和她一同來到盤龍堡,想要確認傅姊姊的身份。」
「妳師父和千尋是什麼關係?」不想聽那些拉里拉雜的解釋,龍臨淵索性自己提問。
「傅姊姊是她的仇人之女。」此刻的她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什麼仇?」
「情仇。聽說當年我師父愛上了一個男人,可是那時那個男人已有結髮妻,我師父為了逼那個男人與她相守,所以就在他的身上種了情蠱,想要藉此逼他與自己相守一輩子,可是那個男人很愛他的髮妻,當然不肯,但我師父卻又苦苦相逼,於是那對夫妻就帶著孩子連袂逃到山上,那個男人甘願月月受苦也不肯接受我師父,這樣的結果自然不能被心高氣傲的師父接受。
「於是她苦苦追尋了幾年,終於還是讓她找到了他們。那時,男人的妻子正好想出了一個可以逼出情蠱的方法,但卻在取出心頭肉之後,被終於找到他們的師父殺死,那男人見愛妻死了,頓時發起狂來,也跟著自殺,只留下了一個將一切都看在眼底的女兒和一個被他們夫妻在荒郊野外救起的年青人,那年青人趁著我師父不注意,拚死將傅姊姊救離了師父的魔掌,然後隱身在荒山野嶺之中。」
故事聽到了這裡,龍臨淵大抵已經明瞭這個故事和傅千尋的關聯了。
但這卻還不足解釋為啥她要走,她大可以告訴他,他絕對會替她擋去所有的危險啊?
顯然理解龍臨淵的疑惑,一直靜默的龍臨閣選在這時開口提點,「一個小女孩見著了父母慘死刀下,只因為情之一字,她對於情感的排斥是可以想見的,再加上不想連累你的心情,你想除了走之外,她還能怎麼辦?」
真個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只是她心裡的陰影在作祟。
這女人……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講她了!
既氣又心疼呵!
不語的他突然抄起了置於桌上的藥碗,仰首飲盡那帶著腥味的濃苦藥汁,然後一雙利眸突然瞪向方季雲,沉聲問道:「妳師父人呢?」
面對龍臨閣的問題,她沒有回答,只是欲言又止的道:「其實……其實我想傅姊姊會走,應該還有另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就是那天師父端了一碗蓮子湯要我端給傅姊姊喝,還有那日晚上,去傅姊姊的窗外吹煙,也是師父交代的,所以我想……我想……」
話說的雖然不完整,但意思已經十足十的明顯了,當下龍臨淵倒抽了一口氣,只來得及對自己的大哥交代道:「她師父就交給你解決了。」
話才說完,他連讓人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已經縱身飛掠而去。
對自己弟弟的行為只能用「歎為觀止」四個字來形容,龍臨閣什麼都沒說,只是將眼光移向方季雲,那詢問的眼神已經不言可喻。
領略出那眸光的意思,她雙手猶豫萬分的纏著,雖然她極不願說出她師父的身份,但她也知道沒有一個答案,龍臨閣亦不會罷手,幾經思索之後,對於傅千尋的自責,還是讓她開口說道:「其實師父人也在堡中,那夜傅姊姊讓龍臨淵泡藥浴時出現的黑衣人,其實就是她,她想試探傅姊姊,看她是不是她想找的那個人。」
她此話一出,向來處變不驚的龍臨閣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的腦海裡已經閃過了一個人影。
該不會是她吧?
「妳師父是花青艷?!」他不敢置信地說。雖然她的確是最可疑的人,可他也不敢確定,畢竟那年齡好像怎麼也接不上。
「其實真的花青艷已經死了,這個花青艷其實是我師父易容假裝的。」知道他的懷疑,她解釋道。
終於,所有的真相大白了!
龍臨閣領著她準備去找假的花青艷時,那以為自己終於「斬草除根」的她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