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我家少爺根本不認識玉姑娘,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凌禧忍不住插嘴。
「真的,凌少爺真的不是喜歡玉姑娘才這麼做?」那位原本低著頭的錦衣少年突然抬頭,表情驚喜地問。
凌飛心裡陡升不悅,眼神一瞪,嚇得他趕緊又將頭低下。
「希望以後你別再去打擾玉姑娘了。」凌飛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句話,害凌禧差點跌倒。
怪了,他家少爺腦子沒問題吧?不然怎會說出這種話來?
「是是是,我一定會約束這不肖子的。」臨走前,汪老闆仍是以巴結的姿態道。「凌少爺,有空到家裡喝茶啊!」
凌飛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將東西也一併帶回去吧!」
「啊?凌少爺,這……」汪老闆的面容慘澹,深怕凌飛不接受道歉。
「放心,如你所說,我不會追究的,但若再發生這種事……」凌飛故意停頓。
「不會不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汪老闆手呈發誓狀道。
「很好,走吧!」
第三章
「少爺,少爺……」
「好好好,我吃我吃,去端飯吧!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凌飛一向怕煩,決定投降了。
好不容易他終於肯吃飯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凌禧也得擱下,忙著跑進跑出先去吩咐廚子送飯。
在等到凌飛吃得差不多時,他才好奇地問:「少爺,你剛剛怎麼會對那位汪老闆這麼說?你明明就不認識玉姑娘嘛!」
「這……」凌飛俊雅的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弱女子,難道你覺得我這麼說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少爺,你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大好人,哪天誰有幸做了咱們家主母,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少拍馬屁。」他一把羽扇往他頭上敲,警戒道。「本少爺還沒玩夠,才不會那麼想不開去娶老婆呢!主母?!」他又往他頭上敲一記。
「少爺,你真狠心。」凌禧捂著頭皺眉委屈道:「你是凌家的獨生子,怎麼能說那麼不負責任的話?」
「你敢再說一次試試。」他遲遲不敢回家的原因,還不是怕他家那老祖宗成天念著要抱曾孫。
「不敢不敢。」凌禧又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好奇地問:「對了,少爺,我記得你這不正常的狀況好像就是從那天見到那位玉姑娘開始的嘛!」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凌飛舉起手正想修理這多嘴的隨從,門外突然傳來晏豪的聲音。
「玉姑娘,你們在談論玉姑娘啊!」
「是啊!我們少爺為了玉姑娘茶不思飯不想呢!」話說完聰明的凌禧立刻跑出門外避難。
本以為晏豪會出聲調侃幾句,誰知道他也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哪只有你們少爺這樣,我們也都是這樣啊!」
「是啊!飛兄,我們就去織香樓逛逛吧!」唐霖央求道。
「這……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狀況,要讓我祖奶奶知道,我就慘了。」凌飛胡亂找了個借口。誰都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家那位老祖宗拿一大堆帳簿扔在他面前,那會讓他一個頭兩個大的。
「偷偷去一次又不要緊,反正我們都不說就沒人知道了。」晏豪再度提議著。
凌飛心裡也猶豫著,沒錯,其實這些天來心裡腦裡全都是玉茗煙的倩影,尤其那雙水眸,更是足以令他茶飯不思。
太不可思議了,他風流多情,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但偏偏對才見過一次面的她難以忘懷,甚至……相思。
相思耶!這是什麼樣的荒謬情況?他至今仍未理清,總覺得自己這些天腦子不太清楚,該好好休息才是。
「不行。要去你們可以自己去。」凌飛覺得奇怪,他們為什麼老是纏著他一起去不可呢?
「我們自己去有什麼意思?救玉姑娘的是你又不是我們,要你去我們才有勝算。」晏豪終於說出了真相。
「是啊!好兄弟,難道你忍心置我們於水火之中嗎?」
有這麼慘嗎?凌飛連連搖頭。
「別煩了,你們想做什麼請便,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跟周公聊天去,失陪了。」凌飛說著往床鋪一躺,誰也拿他沒轍。
什麼時候這貪玩的公子爺竟變得如此乖巧,真令人不習慣兼郁卒。唉!
「小姐,那個凌公子……」
「他來了?」原本在梳妝的玉茗煙轉過頭來,臉上有難掩的歡喜。
「沒,方纔我去跟嬤嬤打聽,凌家公子還是沒有來。」引蝶帶著既失望又歡喜的複雜表情道:「你白費了心思。」
這下她家這小姐整不到他了,值得慶賀;可這麼一來,她也見不著凌飛那張俊美不凡的臉了,實在很可惜。
玉茗煙嬌顏一深,轉頭面向菱花鏡,心裡翻翻騰騰忖度著:好個凌飛,他還是第一個不買她帳的人,心裡說有多不愉快就有多不愉快,但不能表現出來,以免那死丫頭笑得更嚴重。
「不來算他聰明。」他最好永遠都別來,不然看她如何整治他。
將自己給打扮妥當後,玉茗煙轉頭問:「今天誰來了?」
「還不是那位趙公子,他真的又捧了五十兩來給嬤嬤了。」引蝶笑得可誇張了。「聽說他懼內得很,而且錢財都是那位厲害的趙夫人在管,就是不知道他錢從哪裡來的,還有還有,若讓趙夫人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多有趣?」
「多嘴!」玉茗煙杏眼瞪了一下輕嗔道。
「小姐,你是故意的。」她這個小姐最壞了,否則憑趙祖蔭那副尊容和平凡的身家,再加上無法貢獻出她家姑娘最有興致的「小玩藝兒」,哪能一而再地見到這位冷艷無雙的花魁?
玉茗煙不語,嬌顏上含著神秘的笑容走出內房,誰也摸不清她心裡究竟做的是何種算計。
在玉閣的大廳裡,趙祖蔭坐立不安,一下子拉拉衣擺,一下子摸摸臉頰,他只想將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佳人看。
「趙公子,久等了。」一把圓形香扇半遮面,加上那柔媚得令人心蕩神搖的聲音,差點讓趙祖蔭雙腳虛軟、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