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別笑了!」她嘟著嘴,不悅地說:「人家剛才遭人襲擊,不慎被打中兩拳才會這樣,你們還笑我!」
「有人襲擊你?」唐如風收起笑意,急問:「是誰?」
「還有沒有哪裡傷著了?」武海生的笑意也全無,忙著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那個人哪是我的對手。」她雙手交疊在胸前,得意地說:「我和他過不到幾招,他就逃之夭夭了。」
「人家逃之夭夭?」唐如風不忘潑她冷水:「師妹,別忘了人家送你兩拳你都不知道了,還敢說別人不是你的對手。」
「確實不是我的對手啊!要不然我又怎能全身而退?」
「說得有道理,可是……」有一些疑點,武海生自方才起便思忖著。「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此人的功夫應在你之上,要生擒你抑或取你性命都輕而易舉,但那人並沒有這麼做,可見是另有意圖!」
「武叔分析得是。」唐如風亦覺其中有異。轉而問道:「你身上的財物可有少了?」
「應該沒有。」兩人交手,她很小心地躲過那個人好幾招,沒讓他有近身的機會。
「還是檢查看看。」唐如風又說。依他看,那個人若不是想劫色便是想劫財,雖說師妹有些任性也有些傻氣,但以她可人的外表,難免會引起不屑之徒的覬覦,而遇上像師妹這般潑辣又有武功的姑娘,對方可能劫色不成,怒而劫財也說不定。
「我說過不可能嘛!」她應該沒那麼倒霉吧?
「看看也好。」武海生的想法和唐如風一樣。
「看就看嘛!」她取下腰間的荷包欲看時,忽地從腰際間掉下一張紙。
唐如風動作極快地從地上拾起,另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探頭一瞧……
唐如風:
送給令師妹的見面禮還喜歡嗎?
江湖上的閒事,非你一人可以管得了,勸你還是盡速離開富州城,否則除了你命不保外,屆時要你師妹一併陪葬!
「是一封恐嚇信!」榕榕驚訝地說著。
「依我看,這個人警告的意味很濃。如風小子,看來你待在富州城的意圖已被人看穿了。」以武海生在江湖上的歷練,他大概已經明瞭個八九分。
「看樣子,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武海生實在不明白,這一路上他絕口不提《如意秘笈》,甚至連師妹也不知道這件事,為何會行跡敗露?教人納悶。
「怎麼會這樣呢?」榕榕開始有些好奇,拉著唐如風問道:「你到富州城到底有什麼任務,告訴我好不好?」
「恕難奉告。」他絕不能對她說。這一說,搞不好事情更複雜了。
「哼!不說就不說。」就知道師兄不會告訴她,於是轉向一旁又問:「武叔,你最疼榕榕了,你告訴我,師兄這一趟的任務是什麼好不好?」
「恕難奉告。」道理很簡單,事關重大,絕不能讓她知道。雖說只是取回秘笈,但這樣東西對楚家來說,意義卻是非常重大,而榕丫頭一旦知道真相,事情反而會難以進行。
「你們兩人是怎麼了嘛!同一個鼻孔出氣是不是?」天地顛倒了嗎?在山上大伙對她是好得不得了,她要什麼有什麼,怎麼一入中原後,師兄和武叔就全變了樣?師兄對她不理不睬也就算了,連武叔也這樣,這才教人生氣!
「明白就好,咱們男人家的事,女人家最好少管。」唐如風給了她一個微笑。
「別逗她了。」這對小冤家真是的。武海生上前解說:「丫頭,這件事不太單純,待日後有機會武叔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隨便!你們高興說就說,不高興就別說!反正時間長得很,這件事我自己會查清楚。」榕榕將臉撇向一旁。
「武叔!你來這趟,不是要將師妹帶回去的嗎?」一聽師妹要留下來,唐如風趕緊問道。
「沒錯。過幾日榕丫頭得跟我回山上去。」
「我不回去!」她反對。
「你待在這兒會有危險的。你瞧,剛才那件事,人家都已經盯上你了,再不走恐怕會連累你三師兄無法完成任務。」
「不會啦,武叔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她真的不想回山上去,無論他們再怎麼說,她都要留下來。
「這……要不等我和你三師兄商量過再說吧。」見此刻不宜和她明說,武海生只好先安撫她。
「武叔!你千萬不能答應她。」乍聽那番話,唐如風隨即說道:「這件事沒得商量!」
「小子,給武叔一個面子,先看看丫頭往後的表現再說吧,嗯?」
「這……」不好讓武叔太為難,唐如風最後也只好勉強答應了。「好吧!」
有了他們的允諾,榕榕這時才笑了下。但還是有很多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也好,趁此機會,她要好好調查清楚。
*** *** ***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眠,是很難過的一件事。
實在是睡意全無,榕榕試著又翻個身,看看是否有助於入睡,但……
結果仍是一樣!一雙眼珠子亮得很,捨不得合上,她只好又盯著屋頂的樑柱瞧……這樣翻來覆去的情況大約有兩個時辰了。
今日是怎麼著?她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失眠過呀,再這樣下去,她的一雙明眸不用被人打,也會自動化成黑眼圈的。
她終於受不了了。倏地掀起被子下了床,隨手拿了件外袍披上,點了盞燭火便走出房間。
這個時候不曉得師兄睡著了沒,去看看他,要是還沒,還可以找他聊聊天打發時間。這真是個好主意,她覺得。
走沒幾步,就發現師兄房裡的燈還亮著。那表示他應該和她一樣也是睡不著嘍?這下兩個人有伴了,如果能來個月下談心,或著秉燭夜談……那就更棒了。
她將燭火吹熄,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口。
嘻!先嚇嚇他好了——才這麼想著,卻聽見房裡有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