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阿朗,你弄痛我了。」
「痛?」
「對,你快點鬆開我的手腕,我的手好痛噢。」
「噢……」忽地瞧見了她蒼白的臉,緊擰的眉頭,石德朗茫然地鬆了鬆手中凝聚的力量,「對不起,我弄痛你了呵。」連沉浸在醉茫茫的意識裡,她臉上的驚懼神情仍教他心窩泛疼,「對不起。」
「別這樣,阿朗,你真的醉了。」而她竟不由得想哭了。
「沒有,我才沒有醉,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阿漢,可是我也好喜歡你呵,怎麼辦?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好喜歡你、我好愛你,我不能將你讓給阿漢,你是我的,我不能讓給他,對不起……」
聽著他微啟著唇喃聲咕嚷著歉意,大手粗率但緩慢地撫著她的肩背,幾不可感的酸澀熱液自她胸口湧起。
似真似假、似狂似癩,無論他已醉到何種程度,這番幾近剖心的話絕對令鐵石動容更遑論是她。
但,如果阿朗是這麼看待她對阿漢哥的感情,那……他是如何讓自己開口說出求婚的話?她不懂,也開始在心裡蘊起了迷惑。
對她,阿朗到底抱持的是什麼心態?為什麼心底抱持著她的視線仍膠著在阿漢哥身上的想法,但仍開口向她求婚?為什麼?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這代表什麼?
他真的是那麼、那麼、那麼毫無保留地愛著她?
不行,她得好好的想一想,徹徹底底地將這一團亂給理出個頭緒來。
強自將俯靠在他胸前的身子撐起,她奮力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誰知這一動卻教石德朗體內稍斂的蠻性又旺了起來。
「你要上那兒?」
「沒……沒有呀,我去幫你再換條濕毛巾。」身子猛地又彼扯回那方寬闊的胸膛,靳穗心慌意亂了,「阿朗,別這樣,快放開我。」
「為什麼你口口聲聲都是要我放開你,我不行的,我做不到呀,我不要什麼見鬼的濕毛巾,我只要你,你是我的人,你是,你是,不准你離開我。」他熾熱的唇沿著頸項直灼向她不知何時敝露的胸前,「你是我的,不准你喜歡阿漢,我不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只是……」
「別離開我,小穗,你是我的。」
輕歎一聲,靳穗緩緩地閉上眼,不再試圖掙逃,任憑他的體熱一點一滴的燃起她那泛至全身的騷動。
「對,我們屬於彼此!」
第五章
該死,頭好痛!
咬著牙根,緩緩地將身子躺正,石德朗艱辛地轉動僵滯沉重的眼珠子,瞪著天花板半晌。
昨天晚上……是個夢吧?!
夢裡,小穗紅著臉龐,星眸帶怯的俯視著他……在他的凝視中;夢裡,小穗披散著發,髮絲盡散披在他變得敏感的胸前……在他細細微微的顫意中;夢裡,小穗裸著身,偎在他的身上……而他,竟也是光裸著身子!
熾熱的身體翻覆在彼此懷中,一次又一次的,極力將激盪的情潮給推向無窮無盡的高點……
呵,真是個夢吧?一個很美、很甜蜜的無盡春夢!
如果可以,他真願意就這麼持續著夢中的火焰,任由它將兩人燃燒殆盡。
「該死,真的是窮極無聊了,逞什麼勇。」以為自已還真是千杯不醉,結果呢,醉得一塌糊塗不說,還且還喝出滿腦子無邊春夢。
他是個孬種,吃醋就吃醋嘛,幹麼還這麼虐待自己的身體。小穗昨天一定被他的態度給惹迷糊了吧?
一想小穗,石德朗忽地憶起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那小穗呢?」三更半夜的誰送她回家呀?
不顧腦袋裡亂捶的大鎯頭,他強迫自己坐起身,單一個簡單的動作已教他猛力地咬起牙齦來了。該死,真的是喝得太過頭了!
緊閉著眼,痛苦萬分的待那陣暈眩過後,他忽地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單,這才發現……他光溜溜的躺在被窩裡,還有點點滴滴遣留在床單上的斑點——頗令人懷疑的褐色斑點。
昨天早上下床時床單是凌亂了些,可是他不記得曾見過這斑點哪,況且如果床單真髒了,早就被有潔癖的老媽給搜去洗乾淨了,絕不會至今苟殘喘地鋪在床上,
但是……刪除這些」可能的原因後,就只除了……
緊擰著眉,腦袋裡的抽痛仍一陣接一陣,他掙扎著將視線鎖死的凝聚在床單上的那些深褐色的痕跡,昏茫的腦子逐漸理清了些疑點。
床單上的點點滴滴,愈瞧就愈像是……喝!難不成那縈繞在他思緒裡的南柯一夢不是夢,竟是——事實?!
他真的是趁著酒意強索了小穗的純真?
噢,天哪,怎麼可能呢?
這已然悟透的事實震出了石德朗滿心的驚愕,當門上傳來細微的聲響時竟也讓他駭然無神的腦袋立時反應過來。
不是夢,他昨天晚上真的跟小穗發生關係了?
「阿朗?」伴著秀氣的敲門聲,石媽媽再等了幾秒就自動自發地拉開房門,
「阿朗哪,你酒醒了沒?」
醒了,醒了,他該死的醒了!而第一個竄進腦海中的,就是心愛的小穗此刻的感受,還有……立即遮去床單上引人疑點的點點滴滴。幾乎他已然能完全確定那些斑點是什麼玩意兒了……天哪,他究竟是對小穗做了什麼好事?小穗她……她還好吧?!
「你醒了呀。」探進門縫的慈祥臉孔有些責備的味道,「唷,被單裡藏了什麼?這麼緊張?還有,你昨天晚上是著了什麼魔不成?好端端地幹麼喝得那麼醉,你以為是跟你那群狐群狗黨拚酒呀,真是的,折騰人家小穗就有,別以為跟她訂了親,她就得無條件的服侍一個酒鬼未婚夫呀,嚇跑了她就有得你難過的了。」
「老媽,小穗她人呢?她在那裡?」下意識的,石德朗順手將方纔一陣手忙腳亂掩上的被單拉妥,小心翼翼地蓋住那刺人心眼的細碎污點。
儘管他已經欺負了她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可是他卻不願讓人情測到一丁點事實,即使這別人是自己親愛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