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石德漢迅速地又伸臂將她欖回懷中,但較常人快了一步的腦子卻已經將石德朗的話消化過一遍了。
「噢,拜託,你的腦子能不能思想正派一點?」阿朗那是什麼口氣,他一聽就知道阿朗鐵定想歪了。
經石德漢這麼一提醒,她猛然悟到阿朗話中的含意,他以為她……跟阿漢哥不乾不淨?
「什麼叫做思想正派一點?你就這麼摟著我老婆,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我思想不正派?」大聲的駁斥著弟弟的話,他的臉上有著肅穆的憤慨。
「阿朗,你誤會了。」忽地悟到自己還倚在石德漢懷中,靳穗忙不迭地掙開那雙手臂的護衛,搖搖擺擺地努力站直身子。
「你說我誤會?剛剛是誰一臉陶醉的貼在阿漢身上?」
狠狠地倒抽了口氣,她不敢置信地望著面色帶著幾許猙獰的石德朗,他竟是這麼看待她的?
「老哥,你未免也把我的魅力評得太高了吧,都已經是快當爸爸的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莽撞?」
小穗懷孕了?!欣喜若狂的快樂尚未浮上腦海,另一抹猜忌更快的佔上了他的思想。
「是誰的孩子?!」他不假思索的話脫口便出。
他的腦海還殘餘著方才石德漢與靳穗摟靠在一起的親密畫面。
「石德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氣急攻心,她連名帶姓的叫著他,辛酸的苦澀剎那間揪痛了心窩。
「什麼意思?我是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我可以忍受你的心始終停留在別的男人身上,我也可以容忍你為了接近他而嫁給我,因為那是我自掘的墳墓,怨不得人,但我拒絕替別的男人收拾殘局,即使那個男人是我最親愛的弟弟。」因為火氣萌發到極點,他嘶啞著嗓子向她咆哮,指責的眼神帶著不屑與狂怒。
一想到她懷孕了,但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他的心情便翻騰著狂濤巨浪。
「阿朗,你在胡說些什麼?」向來不易動怒的石德漢瞬間氣得臉色發青。
「你們心裡明白我在說什麼。」
「媽的,你這混帳!」猛一挫牙,煙硝火氣自他全身冒起。
「……天哪……」悟清了他話中的意思,靳穗連反駁、為自己澄清的力氣都沒了。往後退了一步、兩步……直到身子緊緊地貼在牆上。
涼著心,她愣愣地望著石德漢隨著一聲怒吼,像只脫韁的猛虎似的撲向石德朗,二話不說狠狠地就送了他一記鐵拳,而石德朗驀地發出一聲暴吼,不甘示弱的也立即回了石德漢一記飛腿。
瞬間兩兄弟忸成了一大團的人肉麻花結,偌大的客廳剎那間成了戰場,拳來腳往的掃開了所有的傢俱。
待兩人打得氣喘吁吁,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了時,同時止住了攻勢,兩雙火氣仍旺的黑眸對峙半晌,然後不約而同地憶起了靳穗。
「她人呢?」
「在樓上吧。」沒好氣地咕噥了句,石德漢斜眼瞟視著他,神情是完全的鄙夷與唾棄。
重重的哼了聲,石德朗拖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尋人去了。
「你剛剛的話很傷人。」在他身後,石德漢冷冷地提醒著。
從小到大的手足兄弟,阿朗講話常常是有口無心,他知道也早已練就了一身的銅鐵之軀,阿朗的惡毒言辭對他完全不管用。而因為知道阿朗太在乎小穗,也清楚她以往對他這個學長曾有的迷戀,冷不防地瞧她倚在他這個假想敵的懷中,阿朗的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之於這一點他可以原諒阿朗盲目的以言語攻擊他。
但小穗卻不同了,人家是女孩子,又是嫁進石家的媳婦,聽到自己的丈夫這麼譭謗自己的婦譽,教她怎麼忍受呢?
愈想,石德漢胸口的火氣又波波的冒了上來。真是不可原諒,竟敢用這麼下流的想法揣測親弟弟跟老婆之間的關係,虧他還三不五時的在小穗面前誇他好話呢,
嗟,全都成了個屁。這會兒好啦,看他怎麼哄勸心靈受了重創的老婆走出房間。
這回打死他他都不幫阿朗了,絕絕對對不幫!
「不用你雞婆。」他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聽,小穗鐵定也火死了他的指控,但那情景,教他一時之間硬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他嫉妒、他吃醋、他有錯,可是她是他老婆,是阿漢的嫂子,她不該倚在阿漢懷裡的,還那麼親密的。
重複著同一個畫面,他的理智一點一滴地喪失在醋意中。未退的憤怒在發現靳穗躲在房間,任憑他怎麼叫喚也不肯開門時,更是繁密的爆增萌發。
「小穗,開門!」
除了他自己的聲音,裡頭沒有半絲聲響回應他的叫喊。火了、惱了、怒氣沖沖的石德朗沒再揚聲叫囂,卻惡狠狠的一拳捶向房門,揮著滲出血絲的暴拳,一旋身疾衝出戰火未退的屋子。
她愛窩在房間裡生悶氣就窩吧,不肯開門讓他進去,那他出去找樂子總行了巴!
才剛爆發了一場戰爭,晚餐時刻,石家的餐桌上靜悄悄的,除了特意放輕的杯盤輕響外,三雙眼睛都不時的瞧了瞧低頭挑著飯粒的靳穗,心情各異。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夫妻倆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小輩們的舉動,相覷了眼,不的而同地將詢問的眼神落向悶不吭聲盡顧著吞飯的小兒子,偏他小子不給臉,從頭到尾沒拿眼神瞄向他們。
吃飯時間裡,大兒子連說都沒說一聲,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以往他就算趕不回來吃晚飯,也總會掛個電話回家說一聲;而向來就注重儀表的小兒子臉上、身上多了幾處淤青,有一處甚至浮著紫紅色的血絲,陰沉沉的神情也挺唬人緊張的;而新進門才幾個月的寶貝媳婦兒整個人像是沉浸在閃著陰雨雷電的低氣壓裡。
這些證據在在都顯示了一件事,稍早大人不在家,三個毛孩子關起門,鬧起革命來了?!
又等了半晌,石爸爸滿肚子的咳聲歎氣。
「阿朗不回來吃飯?」好吧,他好歹也是個一家之主,沒人想、沒人敢先吭氣,他只好先開口,投石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