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氣氛是一片僵冷,鬼子學忙出面打圓場。
「老么的性子就是這樣火爆,你們別怪她!老四,老么一整個下午都在打電話給你。雖然打不通,她還是不放棄一通通的打,她按電話按到手指都紅了,也哭紅了眼,她真的很擔心你,所以暫時你還是聽她的話,等她心情較平靜了再找她談談,別再刺激她了!」
他走到唐寰身旁解釋。
「不要生老么的氣,今天的事夠她受的了,難免會讓她口不擇言,她傷了你的同時自己也一定不好過。還是一樣等她心情平靜了,你們再好好溝通,她是很需要你的!」
唐寰扯出苦笑。「不這樣行嗎?我若真狠得下心,就不會還留在這裡了。」
鬼子學拍拍他的肩膀,為唐寰打氣。
是用晚餐的時候了,不過沒有人有心做菜,三個人就吃泡麵過這一餐。
「要叫老么下來吃泡麵嗎?」鬼子愛提起。
「不用了,讓她靜靜,她餓了自己會下來找東西吃的。」鬼子學回答。
「我想我今天回新店好了。」唐寰悶聲說。
鬼子學留人。「不要走,唐寰,留在老么身邊,讓她想到你時就馬上能找到你。」
唐寰想想後點點頭,對鬼子學笑笑。「你真是小倪最好的哥哥了。」
「否則你以為當四個妹妹的哥哥很容易嗎?」鬼子學溫言說,大家都會心一笑。
* * *
在近半夜的時候,一個頎長身影打開鬼子倪的房門,悄悄走入黑暗的房裡。由走廊照入的燈光,他來到床邊坐下,愛憐地看著趴躺在床上睡著的女子,依稀還以看到她臉上的淚痕,看來她是哭著睡著的,連身上的衣服也沒換,也沒蓋被子。
他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大掌輕柔地拭去她的淚痕,無奈地歎口氣。
「壞脾氣女郎,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對你的男朋友太沒信心,有事為何不先來找我呢?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要再加強了。」撫撫她的髮絲,再俯身吻吻她的粉頰、額頭,他才起身走出房間,關上門上樓休息。
睡夢中的人兒翻個身,仍是繼續熟睡。
第九章
鬼子倪被惡夢驚醒,她睜大眼看著一片黑漆漆,思緒還留在剛才的夢裡。她又夢到爸媽飛機失事那時的情形了,她有好一段時間不曾作這樣的惡夢,如今被老四一嚇,難免就再次想起不愉快的過去。
鬼子倪摸索著打開房裡的燈,乍然亮起的燈光刺目的讓她閉起了眼,好一會才能適應。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想不到她睡了那麼久。看到蓋在身上的被子時,疑惑自己有拉被子蓋嗎?聳聳肩,她拉開被子下床,進浴室洗澡。
洗了澡後,她身心都輕鬆許多,感到肚子餓了,於是下樓到廚房找吃的。
看到垃圾桶裡的泡麵碗,明白老大他們晚上也是吃泡麵,除此之外也沒東西好吃了,她從櫥櫃裡拿了碗泡麵出來,倒好調味料後注入熱水,等泡開後就能吃了。
等待的時間讓鬼子倪無聊的到客廳找事做,見到桌上放著一本還沒開封的科學雜誌,就順手拆開外包裝翻翻,這是老大他那個科學協會所出的雜誌。
但是她一看到封面的斗大標題時就傻住了,趕忙找出內容觀看,愈看她神情就愈不對……大力的合起雜誌她抓著書就衝上四樓,打開鬼子學的門直接進入,不管現在是三更半夜就逕自開燈叫醒人。
「老大,醒醒,老大,醒醒……」
鬼子學被搖醒,睜著惺忪睡眼模糊開口:「老么,是你啊,什麼事?」
鬼子倪拉他坐起,再把放在床頭櫃的眼鏡拿給他。「戴起眼鏡,你再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將雜誌推到鬼子學眼前給他看。
鬼子學戴起眼鏡看著雜誌。「這是科學雜誌嘛……」話停住,靜默的翻閱著雜誌。
「機器人的研究計劃負責人不是你嗎?構想不是你提出的嗎?設計藍圖不也是你畫的嗎?為何雜誌上報導的計劃的負責人變成了科學協會會長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鬼子倪質問大哥。
鬼子學靜了下才出聲:「我不想出風頭,所以讓會長的兒子代我受訪,公開這個研究計劃。」
「那有需要連設計圖上的名字也換成別人嗎?而報導上你的名字只被冠上研究助理,連研究設計師都不是!老大,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你別騙我,你的東西被別人拿去冒名頂替了對不對?這是剽竊,還是給你研究經費的交換條件呢?」鬼子倪直接點明問。
鬼子學略垂下眼,神情有些落寞。
「他們是先做了再知會我,會長親自來找我談,表示研究計劃的負責人一定要有些名氣,才好向企業界申請到補助,會長向我保證我不會吃虧,待機器人發明出來,一樣會掛上我的名字,這篇報導只是報導給補助企業看的,沒什麼大關係。」
「老大,你相信他說的話嗎?」鬼子倪瞪大了眼。
「事情已經做了一半,不信任他們也不行,主要是這計劃能實現,那掛誰的名都不要緊的。」鬼子學好脾氣的退讓。
鬼子倪憤怒又激動。「你怎能這麼說,你吃了多大的虧你知道嗎?名和利都被他們拿走了,你又擁有什麼呢?世上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改變不了,只能想開一點了。」鬼子學反過來勸著妹妹。
鬼子倪無法接受。
「你以前就是為了這個世界的爭權奪利,不愛自己的發明被污染,所以一直是靠自己的能力做研究,完成了時光回溯機和機器人阿肥兩大發明。這期間你的生活是單純快樂的,直到你和唐寰接觸後,被他的觀念影響,聽他的建議將機器人計劃告知科學協會,讓協會出資幫助,你也可以藉此完成自己的夢想。你將一切想的那麼美好,也相信唐寰的話,以為事實絕對不會有問題,結果你的計劃卻成為別人的,圖利了別人卻只讓自己受傷害,好好的研究計劃變成如此,老大,你不心疼嗎?你難道沒有後悔當初不應該這麼做,你真的甘心嗎?」話如利箭般直射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