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旭曦心裡憋著的那口氣,這時候方能吐出來,可一經宣洩,他又說。
「最後的最後,還有一件事要你答應。」
「還有啊!」桑綺羅抬頭白了他一眼。
「我發誓這是最後一件事了。」章旭曦像個誠實的小孩般說道。
「說吧!」所謂得寸進尺,大概就是像他這樣。
「讓我吻你。」他大膽請求。
桑綺羅先是驚訝地看著他,而後微笑地閉起眼睛。
「很難拒絕你的請求……」
不愧是連續擊倒他四次的大訟師,連正面回答都不肯給。
章旭曦搖搖頭,隨即覆上她的唇,這回交戰許久,沒有人勝利……
第九章
為了保護桑綺羅,以及顯現自個兒的實力,章旭暖義不容辭地接下「誘餌」這個危險的工作,和那些假裝貴婦的妓女們周旋。
由於前一天桑綺羅夜探虎穴被發現,那些母老虎們因而特別小心,迫使章旭曦不得不特別賣力演出,經過了一個早上的遊說,好不容易才讓掌櫃的點頭同意,幫他引見那些「貴婦」。
為了不引起她們的疑心,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假裝十分靦靦,舉手投足間都像一個好奇的富家公子,連喝個酒都推三阻四的,藉以放鬆她們的警戒心。
不久後,妓女們見他老實,應無大礙,便開始頻頻地倒酒,舉止也愈加放浪起來。
「姐妹們!我看,咱們同孟公子一起來玩捉迷藏,你們覺得如何?」
和桑綺羅一樣,章旭成也用假名,這會兒房裡頭的妓女正大笑大鬧地纏著他,要和他玩躲貓貓,頓時駕燕聲四起,此起彼落叫得好不熱鬧。
「好啊好啊!咱們就和孟公子一起玩捉迷藏遊戲。」
其中一名妓女的吵鬧聲方落下,另一名妓女就連忙拿來布條綁住章旭成的眼睛,開始喧嘩起來。
章旭曦霎時成為待宰的羔羊,什麼也看不見。
「孟公子,我在這兒!」
「盂公子,來捉我呀!」
原本清靜的廂房,一時之間變得鬧哄哄,累死了始終被蒙著眼睛的章旭曦。
等我找到證據破了案,非把你們這些害人精都逮進牢房不可!
章旭曦在心底喃喃詛咒這些盂浪的妓女,表面上卻裝出一副盡興的模樣。只見他那雙手一會兒撲上、一會兒撲下,一會兒撲左、一會兒撲右地忙得半死,就是撲不著滑溜如蛇的眾家姐妹花。
「孟公子好笨呀,都捉不到我們!」
妓女們笑得花枝亂顫,章旭曦的牙也磨得吱吱作響。是誰規定同妓女玩樂得玩捉迷藏?那個人的頭腦一定有問題。
章旭曦忙著捉滿房間亂跑的妓女,因而沒有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捉到你了,看你往哪兒跑!」
好不容易總算讓他逮著了一隻鶯燕,章旭曦得意地大笑,兩手還順勢握住那妓女的肩。
咦?這女人的肩膀可真寬,好像塞了好幾層棉花般厚實,活像雜戲團裡表演摔角的選手。
章旭曦蹙著濃眉做如是想,同時注意到四周似乎突然安靜了下來,腦中忽地靈光一閃。
肩膀塞了好幾層棉花,莫非他提到的人是——
「綺——羅羅羅羅兄!」
匆匆忙忙扯下蔽眼的布條,章旭曦萬萬想不到桑綺羅會挑這個時候闖進來,不禁傻眼。
桑綺羅的情形同樣也好不了多少,原來他所謂的查案是這種調查法,難怪他要樂不思蜀了。
「抱歉打擾你們了,請繼續。」桑綺羅沒好氣地揮掉章旭曦搭在她肩膀上的兩隻手,頭一甩便離開妓女們的房間。
「羅兄!」由於桑綺羅離去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章旭曦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就被她溜掉。
糟糕,她一定是誤會了!
「請各位姑娘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轉頭草草交代了幾句,章旭曦可管不了自己是否還在查案,腳底抹油便追著桑綺羅的屁股後面跑,留下妓女們一頭霧水地互看。
這是怎麼回事?
妓女們不解,桑褲羅可瞭解得很。
天下烏鴉一般黑,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瞧他那副流著口水的嘴臉,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桑綺羅狠狠地甩上房門,打死她也忘不了,當她打開那一扇門時,章旭曦正在幹什麼。
捉迷藏,他居然在捉迷藏!
當她坐在房裡苦思,藉故在客棧四處走動以便收集情報時,他卻跟那群妓女打得火熱,甚至玩起躲貓貓的遊戲。
她氣得痛捶枕頭,怨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相信男人,捶著捶著,才剛被甩上的門緊接著又被甩一次。
「你進來幹嘛?這是我的房間。」正在氣頭上的桑綺羅一心想趕章旭曦出去。
「不巧也是我的。」章旭曦嘻嘻哈哈走進來,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好,那我出去。」桑綺羅很有志氣地說走就走,不料卻被攔了下來。
「幹什麼?放開我!」桑綺羅這輩子沒見過像他這麼無恥的人,她說要走,他卻倚仗著人高馬大,硬是把她壓在床褥上動彈不得。
「不放。」她越是高傲地命令,章旭曦越是不從。「除非你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否則我就這麼一輩子壓著你,讓你喘不過氣兒來。」
章旭曦故意逗桑綺羅,並料定她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急著告訴他,所以才會匆匆忙忙跑去妓女的房間,也才會看到了不該看的事。
原則上他的推論是對的,桑綺羅的確有一條重要的線索想告訴他,可是現在她卻……
「我忘了。」遺忘不算犯法吧。「我忘了我有什麼事想告訴你,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同你說。」
「騙人,綺羅。」章旭曦仍舊壓著她。「你明明還記得要對我說的事,你不告訴我,是因為你吃醋,是因為你氣我和那些妓女逢場作戲,所以你才故意不說。」他既得意也無奈地點出桑綺羅的心結,惹得桑綺羅連忙反駁。
「誰、誰吃醋了?我才沒那麼無聊呢!」她死不承認。「你自個兒愛風流就說一聲,別把責任淨往別人身上推,你要和誰逢場作戲,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反正靠她自己也能夠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