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和羅蘋結婚了。是陳記洋行的陳老爺安排的,湯神父還是證婚人呢。」
「真的嗎?」漢斯簡直不敢相信!
強尼怎麼覺得漢斯滿臉洋溢愉悅的表情?試探地再補充一句說明:
「我還有中英文的證明文件呢,就擺在你書桌上。」
強尼走到窗邊的桌旁,拿起案上的木盒打開,取出一張紙拿給漢斯。
「你自己看吧,湯神父說這在西方和東方都可以證明你們是合法的夫妻。」
漢斯看著那張紙,笑得嘴巴都合不攏,讓強尼看傻了眼。
「你好像很高興?」
「沒錯,我這輩子從沒這麼開心過。」漢斯愉快地說。
「天啊!你是認真的?你不懊惱這麼早就結婚?你才二十三歲呢,她還是個孩子。」強尼不相信地追問。
漢斯臉色不佳地反駁:「她是看起來很年輕,但這紙上註明她的生日,她滿十六歲了。」
「你真心喜歡她就好。其實我早先怕你會為了責任的問題,而委屈於這個婚姻。」停頓了一下,強尼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你不是真的對她怎麼樣了吧?」
回想起那一夜,漢斯尷尬地說:「那是誤會。」
強尼試探地接著說:「我就說嘛,你才不會去強暴女子呢。」
「我……對不起她。」漢斯不知道該怎麼和好友解釋。
「你是說你真的對羅蘋……天啊!漢斯,她還是個孩子呢!」
「強尼,那是誤會!還有,她是個小女人,不是孩子!」漢斯已經不耐煩再和強尼多說了。
雖然漢斯不想多談,強尼還是好心地提醒:
「好吧。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對這件事情的反應?羅蘋可是個黃種人,別忘了,你還有一大群的追求者呢。」
「我母親那裡我會處理。」漢斯冷冷地開口。
強尼歎口氣說:「結婚只是災難的開始,希望你能正視你的問題。我看你們倆還真像對苦命鴛鴦,你傷得不輕,她也才剛痊癒呢。」
漢斯眼中泛起火花,急切地問:「羅蘋受傷了?是誰做的?」
「她會受傷可是拜你所賜。你也知道那些中國人有多瞧不起咱們西方人,在你出事的那天,羅蘋被人用繩子拖著在廣州府遊街,被眾人用石頭、垃圾扔打及嘲笑,要不是她父親及時趕到,我看她那條小命可能就丟了。」強尼感歎地述說,他不懂為什麼有人會想要去傷害那麼甜美的女子。
聞言,漢斯不由得滿臉暴怒及悔恨。「都是我害了她,又沒有能力保護她。」
「你只要以後好好對她就好了。一個人面對陌生的環境是很可怕的,漢斯,我可是替你向她父親保證,你會竭盡所能的保護她。」
「謝謝你,強尼。羅蘋不會是一個人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幫我去叫羅蘋過來陪我吧。」漢斯現在只想要看到羅蘋,將她抱在懷中訴說自己的歉意。他用眼神催促強尼快幫他去找羅蘋。
「身為朋友,我衷心祝福你們能夠快樂!」強尼說完,轉身去敲羅蘋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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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薇亞
圓圓走入自己的房間,發現自己的十大箱行李已整齊地排擺在地上,讓房間看起來十分擁擠。她擠出一絲苦笑,要不是爹的阻止,恐怕娘會把陳府內所有值錢的家當都替她打包帶來。
還記得臨行時,爹爹告訴她因為朝廷的規定,不准中國書籍流傳海外,所以沒辦法將她珍愛的書冊搬上船;圓圓也就沒什麼興趣想去瞭解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寶貝,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她只打開一箱標明衣服的木箱,發現裡頭裝的都是上好布料的洋服;她覺得洋人的衣服真的很花稍,雖然織工不比唐裝來得細緻,可是卻講究布料的裁切及多層次的使用。隨便挑了件樣式簡單的長袍,走到房間一角的盥洗室梳洗。她發現裡頭的設備相當新穎、實用,也許蠻夷的生活不像中國人想的那麼沒有文化吧。套上了洋服,心中思忖以前在家中也和妹妹常穿著玩,可從來沒讓外人瞧過,她很擔心自己的扮相會很可笑。
想起家人,圓圓流下傷感的眼淚。才離家一天,她已經開始思念以前熟悉的生活了,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有人用北京話喊自己「圓圓」了。
雖然英國語是所有外來文中她最拿手的語言,可是畢竟不同於從小使用的母語;如果別人稍微使用深一點的詞彙,她可能就不知該如何應對。會不會因此有人笑她?最怕是被人諷刺了,搞不好自己還弄不清楚,鬧出笑話,漢斯會不會因此而瞧不起她呢?
她很喜歡漢斯,可是他會像自己的親人一樣疼愛她嗎?他的家人會接受她嗎?圓圓覺得好無助、好害怕。對於未來的日子,雖然充滿強烈好奇,也同時溢滿對前途無知的恐懼。
一陣陣敲門聲喚醒心中千頭萬緒的圓圓,她趕緊擦掉自憐的淚水,開啟那扇通往漢斯房間的門。
站在房門邊的圓圓看來似乎有點無措,一身素雅的長袍、長髮輕挽;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帶怯,就像墜落人間迷惘的精靈。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馬上贏得房內兩名年輕男子強烈的保護欲。
「你還好吧?」漢斯和強尼兩人一起脫口詢問。
無法忍受兩人熱切目光的圓圓,低頭臉紅地說:「很好,謝謝你們。」
看到強尼緊盯著圓圓看,漢斯語氣不佳地說:「強尼,你不是要和船長討論航行路線的問題嗎?」
「什麼?」強尼迷惑地看漢斯一眼。當他對上一雙凌厲的眼神時,開心地笑了,他現在知道漢斯的弱點了,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他假裝聽不懂漢斯的暗示,故意說:「我還沒和船長約時間,不急,我們可以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