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兒火速拉過被子,砰地躺了下來,心底負氣著,背過身去,不理人了。
許久,她聽見克萊門特離去,門關上的聲音,心底好懊惱,他竟連晚安都沒說,她又幹麼要表現得像個孩子?
他根本不懂她的情意,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懂為何會對他產生情意。自古多情空留餘恨,她又不是沒聽過這句話,唉!還是安心地度她的假,別有非分之想吧!
她心情灰澀地望著窗外濛濛亮的天空,心卻一點也不平靜。愛作怪的本性難移,她無法阻止自己心底冒出許多整人的點子!
但她要整的是誰?那個紅髮美女?還是克萊門特?
就給她一些時間,請他拭目以待吧!
嘿嘿嘿∼∼誰要他這麼不解風情?
第三章
翌日早晨,麗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問女僕:「那個艾力克常常『發作』嗎?」
女僕端來洗臉水,邊服侍麗兒洗臉邊說:「是啊,三天兩頭就這樣,所以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麗兒挺想知道的。
女僕望向房門,沒有人進來,她才放膽地說:「是為了一個日本的風塵女,克萊門特先生反對他們的婚事。」
「原來如此!」麗兒揚起眉,話鋒一轉,狀若不經心地問女僕:「有沒有釣魚線?」
「小姐,你要釣魚線做什麼?」女僕歪著頭,不解地問。
這怎麼能告訴旁人,一說不就破功了?「我都是拿釣魚線當牙線用的。」麗兒隨便搪塞,晶瑩的眼波流露出頑皮的光芒。
女僕有些愕然,悄然瞄向小姐的「尊口」,想看看小姐的牙縫是否需要用到釣魚線?但她左看右看,麗兒始終閉著唇,只好乖乖地去幫麗兒找釣魚線了。
女僕一出房門,麗兒忍不住爆笑,捶著床,眼淚都飆出來了!有誰會用釣魚線來剔牙?她竟然會相信!
不一會兒,女僕踅了回來,把剔牙用的釣魚線交給了麗兒,麗兒趕緊收起笑,把線球放在枕頭底下,唬哢她說:「有空我再使用。」
女僕憨憨地笑了。
麗兒心情開朗的讓女僕服侍她梳洗,換上公主裝,用餐後還讓她扶著,緩步下樓,到屋外的院子活動。
戶外晴空萬里,藍藍的天空下,麗兒費力地扶著噴泉的外圍走動,可是沒走幾步卻已氣喘如牛。
不過她暗自慶幸雙腳已能使勁,走起路來也不再那麼痛,她樂觀地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健步如飛。
此時一輛雪白的勞斯萊斯轎車從車道開向別墅大門口,麗兒好奇地引頸顧盼,看見克萊門特西裝筆挺的走出來,手裡提著公事包,像正要出門上班,陽光照在他閃亮的金髮上,恍若戴著金色的光環。
他走下台階,朝她看過來,向她揮手,麗兒莫名地臉紅了,瞅著他走向自己,他高大得像座山,站在她前面連陽光都被遮蔽了。
「復健的情況不錯呵!」他淡笑,迷人的俊臉深深蠱惑著她。
「托你的福啊!」麗兒愛理不理地說,可沒忘了昨晚他跟那紅髮女子的事。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得上你的,隨時打給我。」克萊門特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隻銀色的名片夾,取出一張名片交給她。
名片上余留著他的體溫,令麗兒恍若觸電般渾身一顫。她瞧著名片上的頭銜,原來他還頗有來頭,是世界知名的GT銀行總裁;和他相形之下,她忽然感到自己在他面前變得微不足道且渺小。她們帥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她卻沒有任何職銜,只會吃喝玩樂,勉強可自稱生活玩家吧!但這算是頭銜嗎?
「隨時嗎?」麗兒不懷好意地問。
「當然。」克萊門特淡笑,看了一眼手錶,對她說:「再見。」
麗兒執拗地不肯說,但克萊門特並不以為意,倒是又紳士地傾身在她額上烙下一記輕吻。
呃!麗兒懊惱地脹紅臉。他竟又吻了她,太可惡了!可是她怎會遲鈍得忘了拒絕呢?
下次她可要記得別開臉,讓他的親吻落空。
她瞪著他走向座車的背影,他才坐進車裡,那個紅髮美女又出現了。陽光下她美艷的臉顯得更亮眼,她飛奔下台階,奔向座車;而克萊門特搖下車窗,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女子還把臉湊向車窗裡,親密地吻了克萊門特。
麗兒心底轟然一響,又打翻醋罈子了,直到克萊門特的座車離去,她仍仇視地盯著那個紅頭髮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也看到了麗兒,眼色很高傲像是不屑一顧,旋即步上台階,進了別墅裡。
麗兒心底好嘔,醋酸的滋味在她胃裡翻攪。她問貼身女僕:「她是誰?」
「她叫茱莉,是大少爺客戶的女兒,從澳洲來作客的。」女僕說。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嗎?」麗兒旁敲側擊。
「嗯……聽說那個客戶很想把女兒嫁給大少爺。」女僕想了一想才回答。
這怎麼可以!麗兒私心作祟,眼中綻出熊熊妒火。「她住哪一樓?」
「就住你樓上,同一式的廂房。」女僕回話。
竟敢把她踩在腳下,還那副嘴臉,她很快就要紅髮女嘗嘗牙線的滋味!麗兒滿腹整人的慾望,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坐到池畔,心底盤算著計謀;心不在焉下竟「倒頭栽」,整個人撲通一聲落到水池裡。「救命啊∼∼」
克萊門特才要關上車窗,聽到麗兒求救,回頭去看,見到在水中掙扎的她和慌亂的女僕,他立刻命令司機:「快掉頭!」
司機急速繞回原路,克萊門特匆匆下了車,長腳一跨進到水池裡,撈起差點在噴泉池裡溺斃的麗兒。
麗兒吃了好多水,猛咳,又受了驚,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沒事了,沒事了……」克萊門特將她抱出池外,拍撫她,快步走進屋裡,更命令女僕:「快去請醫生過來。」
麗兒雙手緊緊地圈著克萊門特,一臉驚恐地流著淚,她真的嚇到了。
「別哭,乖。」這一聲聲的低哄敲進麗兒的心坎底,他給了她溫暖的感受,而她無異議地接受了,甚而希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