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可是那不是芷櫻妳的心裡話,所以哥哥根本無法聽妳的。」笑容依舊掛在他的嘴角,可是卓昊司的眼裡閃入幾分認真。
「哥哥。」卓芷櫻看著這個無比瞭解自己的大哥,喉嚨裡哽著感動,可是即使再感動,有些話她也一定要說。「今天我去見鄭傑哥哥,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願意陪著我玩,在我難過時會安慰我,逗我開心,總是對我和顏悅色,甚至寵愛有加的鄭傑哥哥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嗎?看著他那種冷漠的表情,我這裡好痛,我的心好痛呀!」
她揪住自己胸口,滿滿的悲哀寫在她眼底,滿得讓人見了都覺得沉重異常。
卓昊司的眼裡掠過心疼和瞭解,可是他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妹妹,無法安慰。
「他告訴我,如果你一定要逼他娶我,如果我一定要嫁給他,他會恨我。你知道這個恨有多重嗎?好像千斤重擔壓在我的胸口一樣,剎那間我根本無法呼吸。」她只要一想到當時鄭傑的表情,就會覺得揪心般痛苦。咬著嘴唇,她的目光清澈而堅決。「我喜歡他不是要讓他來恨我的,哥!所以這個婚姻我不會同意,我和他都不同意的話,你們即使準備了婚禮,也沒有任何用處。」
卓昊司看著妹妹眼裡的光芒,悠悠歎氣。「芷櫻,妳怎麼這麼傻呢?就是妳這麼傻,我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逼鄭傑。他說他恨我們,正是我要的結果。」凜冽的光掠過他在瞬間變得精明的眼眸。
卓芷櫻詫異地抬頭,除了錯愕就是錯愕。「你要讓他恨我?你不是說要給我幸福……」
「我是說要給妳幸福,因為妳一片真心全在鄭傑身上,除了讓妳嫁給他之外,還有其它可以讓妳幸福的辦法嗎?」
卓芷櫻走上前一步。「既然這樣,那麼你現在的行為只會讓他討厭我,沒有愛情的婚姻哪裡有幸福?」
「沒有愛情的婚姻的確沒有幸福,可是芷櫻,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給妳,讓妳可以和他長相廝守,妳願意抓住它嗎?這個機會充滿風險,而且並不保證能夠讓妳成功,可是它卻是個機會!」清亮的光在他眼底閃動,卓芷櫻茫然無措地看著他。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鄭傑和妳從小一起長大,從他第一次帶妳到我面前以後,你們就比其它人的關係更親密些。因為他把妳當成他的小妹妹,甚至關心妳超過關心鄭縈縈。可是,他把妳當成妹妹,妳有把他當成哥哥嗎?」
卓昊司的利眸轉到卓芷櫻臉上,這是卓芷櫻第一次看見這樣嚴厲的卓昊司,她微微一愣。
「我……從來沒把他當哥哥……」她柔聲輕語,聲音裡懷著渴慕與期待。
「所以我要讓他恨妳。」卓昊司嘴角有著自信。「我知道妳不懂我的意思,但是如果鄭傑永遠把妳當妹妹那樣疼愛,他怎麼可能有一天會像愛上其它女人那樣愛妳?現在他恨妳,我知道妳很痛苦,可是妳好好想想,當他開始恨妳的時候,他也不再把妳當妹妹看待,或許這是妳唯一的轉機。」
卓芷櫻的眼裡閃過無數疑問和詫異。
「妳瞭解鄭傑,妳以為我不瞭解他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這樣算計他,他必然也會恨我。妳以為這些我都沒有想到嗎?我選擇走這招險棋,那是因為我對妳有信心。」卓昊司看著妹妹,一臉慈愛。「我相信只要鄭傑不再把妳當妹妹看,總有一天他會愛上妳;我不怕他現在恨妳,我只怕他永遠不會愛妳。妳是想要讓他永遠像對妹妹那樣愛妳,還是想要他終於有一天可以像愛其它女人那樣愛上妳?」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進她的心坎裡。卓芷櫻茫然搖頭,許多念頭在她心裡交織,哥哥的話已經在她心裡泛起漣漪,還有鄭傑的臉,還有許多一閃而過的過去,她追著鄭傑,默默暗戀他的日子……
「妳想不想抓住這個機會?即使他現在恨妳,即使不知道是否會成功,但能讓妳嫁給他,讓他有愛上妳的機會和希望!」卓昊司走到她身邊,一把握住妹妹的肩頭,表情嚴肅堅定。
「我……我……」卓芷櫻的身體、嘴唇在顫抖,一顆心也在顫抖。她知道這樣不對,不能這樣去逼鄭傑,這不會成功,一定無法讓他愛上她……可是、可是心裡有個巨大的渴望,像海浪那樣洶湧的渴望,一波波朝自己湧來,無法遏止。
「芷櫻,妳從小是個堅強的孩子,如果妳不是這樣堅強,我不會選擇這樣一條辛苦的路給妳走。鄭傑現在一定恨透了妳,但妳有妳的堅強和溫柔,哥哥相信妳一定會有打動他的一天,用妳的真情。所以,妳願意走這條路嗎?願意嗎?」他搖晃了她一下。
「我……」卓芷櫻不斷地深呼吸,緩緩抬頭望著疼愛她的哥哥。「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可是我好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即使再痛苦,我也想要抓住!」
她已經決定了,豁出去──哪怕讓他恨她、哪怕從此不再得到鄭傑哥哥呵護的目光!但只要有那樣一絲希望,可以讓他像愛女人而不是妹妹那樣愛她,她就願意去嘗試,就算為此粉身碎骨,即使為此跌入萬丈深淵,自己也願意!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鄭傑用極度驚愕與憤怒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當他接到卓芷櫻的電話時,他以為她已經說服了卓昊司,解決了一切。
可是此刻,她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的話卻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
「我要嫁給你,即使你恨我,我也要嫁給你。」這就是卓芷櫻對他說的話嗎?他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小妹妹,此刻卻要把他逼入絕境!
他覺得怒火根本無法遏止,在開始燃燒的那一刻就達到了沸點。他一把攫住卓芷櫻還在顫抖的肩膀,他知道她在害怕,既然在害怕,她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