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得了吧!石天雷的女人哪個不是你的床頭客?得不到的就是香的,那賤人……」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鳳仙的話,方寒拓怒氣勃發地罵道:「就憑妳們幾個,連替她提鞋都不配!妳再敢罵她一句,我就宰了妳!」
「你、你這蠻子,居然敢打我?」鳳仙又驚又氣地扑打他,被他甩開。
「快說!是不是瑞芳那騷蹄子把她弄走了?」
「是又怎樣?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她!石天雷早就勾走了那賤人的魂……啊!」
一聲慘叫,地窖門被撞開,鳳仙像片落葉般飄飛出來,落在台階上。
「我警告過妳,罵她,妳就死定了!」就在石天雷與石頭怔愣間,方寒拓的身影如飛矢般躍出,往遠方奔去。
石頭正想去追,石天雷拉住他。「讓他去,他可以帶我們找到蕊兒和天傲。」
然後他蹲在奄奄一息的鳳仙身邊,抓起一把白雪擦洗掉她嘴邊不斷湧出的血。
「為什麼?」他簡單地問,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感情。
「因為你……你應該娶的是我……」鳳仙的目光逐漸渙散。「可是……你、你從來……不碰我……」
「我對妳從來沒有非份之想,我只把妳當作是我好兄弟郭大的妻子。」
「不!我不要郭大,從來不要!」突然迴光返照的她精神大好,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她使勁抓住天雷的手挺起身子說:「是我抓走了她,我要她死!天雷,我愛你--一直愛……」
石天雷掙脫被她緊拙住的手站起身,道:「不,那不是愛!」
「你……」然後她的身子一僵,鬆弛的眼瞼覆蓋了那雙已然瘋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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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雪原,四周是一片無法穿透的白,冰冷的寒風彷彿滲入到骨髓裡似的。樹枝被風刮得窸窣作響,蒼涼的聲音敲擊著她的心坎,冰雪像蜂螫般打在她的臉上。柳含蕊在這片無盡的雪白裡早已失去了方向感,只是拉著天傲在雪地裡艱難跋涉,可憐的天傲已經累得不能舉步了。
她看著前頭那兩個不停地爭吵,將她和天傲逼進今日慘狀的賊人。
「我不走了!你為何一定要選這條路?」瑞芳抱怨著,此刻他們正走上一個山坡,她既累又餓。本來她是想將柳含蕊和天傲藏到她以前的情夫處,以此要挾石天雷的。不料,幾個時辰前方寒拓追來,強迫她改變方向,破壞了她的計劃。
面對她驕縱的脾氣,方寒拓開始時還軟言相哄,攙扶著她走,後來對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也失去了耐性。這次,當瑞芳又開始抱怨時,他爆發了。
「妳這種人只會壞事!不走就不走,妳永遠留在這裡吧!」方寒拓說罷,一掌劈出,瑞芳像被踢出的皮球般飛起撞在大樹上,再墜落於岩石上,口中噴出大口的血,空氣中瀰漫著剌鼻的血腥味。
「她死了?!」石天傲看著掛在大石上一動不動的瑞芳,驚恐地問。
方寒拓轉過身,目光凶狠地看著石天傲道:「小雜種,你也是個累贅!」說著拍出一掌。
看到他嗜血的眼神,柳含蕊恐懼地猛推天傲,大叫:「天傲,快跑!」
「嫂子!」天傲被她猛然一推,往山下滑去。
方寒拓見一掌擊出只打斷幾棵樹,氣得哇哇亂叫,抽出腰刀欲往天傲擲去。
「不!」柳含蕊猛然站起,竭盡全力地往方寒拓衝撞過去。
正全力擲刀的方寒拓被她一撞,翻倒在地,刀脫手飛了出去。
他憤怒地跳起,一把抓住柳含蕊頭上的帽子把她提起來。「好吧,小美人,這可是妳自找的!來呀,現在就剩我們倆了!」
方寒拓將她的頭拉近,充滿情慾的臉向她湊來。
帽繩緊勒著脖子,使柳含蕊幾乎窒息,肋部的傷口疼痛難忍,腹部也傳來一陣劇痛。六年前的仇、今日的恨一起湧上心頭,她吃力地探手入懷,奮力抽出身上的匕首向前用力捅去……
方寒拓身子一顫,眼睛瞪得大大的掐住了柳含蕊纖細的頸子,駭然罵道:「妳這臭婊子……」
隨後,他頹然倒下,如泰山壓頂般整個地覆壓在柳含蕊身上,而那把刀順勢更加深地剌入他的心臟。
天空灰濛濛的,幾乎無法分辨出天際或地面。
石天雷和石頭在漫天飛雪中艱難地尋找著方寒拓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
突然,一個雪球滾到他們身前的山崖邊,被一棵樹擋住,風中隱約傳來雪球嗚嗚的哭聲。
「天傲?是天傲!」石天雷振臂提氣,一式「踏雪無痕』飄落在雪球旁,將他抱起撥開歪斜的皮帽,一張掛著冰柱的小臉露了出來。
「哥!」石天傲哭喊著摟緊天雷的頸子,語無倫次地說:「你的女人抓走我,他殺她、還要殺我,嫂子救我,叫我跑,你快去救嫂子……我要嫂子活著……」
雖然他的話毫無頭緒,但石天雷和石頭都聽得明白。
石天雷抱緊弟弟瘦弱的身軀說:「天傲,你先隨石頭哥回去。放心吧,哥一定會救回你嫂子!」
然而,當不他久後找到柳含蕊時,他的心凍結了,並發現自己的保證是多麼的軟弱無力!
最先他找到的是躺在岩石上早已斷氣的瑞芳,然後是被薄雪覆蓋住的方寒拓,可是他沒有看到含蕊。
「蕊兒!蕊兒!」他急切地四處搜尋蕊兒的蹤影卻一無所獲,他的心沉入了冰海。
「天殺的混蛋!」憤恨地一腳踹起方寒拓龐大而僵硬的身軀,石天雷卻驚愕地看到他心愛的妻子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惡人身下,嵌入雪地中。而他給她的那把匕首赫然插在那個龐然大物的心窩。那賊人雙目圓睜,彷彿對死於一個弱小女子之手的下場死不瞑目。
「蕊兒!」他疾呼著撲到柳含蕊身邊,探探她的鼻息,一息尚存,似有若無。
「蕊兒!」她仍然沒有響應,身軀軟綿綿的,甚至沒有在顫抖,而這絕對不是個好預兆。他掀開她頭上的帽子,看到她的頸項間青紫色的手指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