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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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什麼?色、色魔?!」柳含蕊杏目圓睜,激動地抓住了小梅的手。

  小梅說:「妳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連三歲小孩都會唱--『色魔堡主入了關,不得美女終不還』呢!」

  「什麼意思?」柳含蕊麻木地問,她從未覺得自己有像今天這麼笨過,好像除了問這句話外,她已經不會說別的了。

  「意思是他喜歡女人,每次入關都會帶美女回去。」小梅解釋道:「幾年前堡主看上了清河鎮米行趙老闆的女兒秋燕,可秋燕早已許配給米行管事趙長順,但是堡主硬是擄走秋燕,還打傷趙長順,此後『色魔堡主』的外號就這麼傳開了。」

  「這事是真的嗎?」柳含蕊心亂如麻地問,她不願意相信自己所嫁的人會是如此邪惡的衣冠禽獸。

  「自然是真的,趙長順與我娘是同鄉,是他跟我爹娘和夥計們說的。而且石堡主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契丹番王送的韃子女人了呢!」

  「韃、韃子女人?!」柳含蕊的心再受重擊,並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小梅滿臉愁容地說:「是那個瑞芳一路上告訴我的,還說她們不僅長得美,還會武功,堡主很寵愛她們的。」

  「所以妳怕石天雷,不願跟他。」這不是問句,只是柳含蕊下意識的陳述。

  小梅點頭,黯然道:「不光為此,我早有心上人了,可爹爹不允,還說如果我不從,他便自刎……嗚,爹爹再不好,總歸是爹爹,我豈可不孝?」

  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在柳含蕊心中蔓延,她想要幫助她,可是除了逃走,她們似乎沒有別的法子。

  逃走?對,離開他!柳含蕊為突然閃現的念頭而興奮。「不如,我們一起逃走吧?」

  「逃走?」小梅眼裡閃著希望之光,但馬上又熄滅了。「他們盯得很嚴。」

  「總得一試吧!」柳含蕊鼓勵地拍拍她的手,勇敢地對她微笑。

  「謝謝妳幫助我,可是,妳為什麼也要逃呢?」小梅關心地問。

  「我日後再慢慢告訴妳,現在沒時間了,我們得趕緊商量一下怎麼逃。」

  「要逃就要快,趁現在堡主正忙著安撫那只醋雞,無暇他顧。」

  「醋雞?」

  「就是瑞芳啦,剛才她一進大廳看到『囍』字,得知堡主昨天居然成親了,就瘋了似的哭鬧,吵著要上吊,堡主忙著安撫她,我才得以溜到這裡來。」

  柳含蕊澀澀地說:「其實,她不需要吃這個醋。」

  「妳……」小梅正待細問,一陣紛沓的腳步聲伴著急切的呼喚傳來,柳含蕊立即拉著小梅縮進花牆下的灌木叢裡,示意她小心地掩藏好身子。

  「蕊兒!蕊兒!」石天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怒氣沖沖的聲音裡有明顯的憂慮。他已經找她大半天了,他知道她在生氣,但並不想對她解釋什麼,如此情急地找她,無非是不願意他剛娶過門的新娘婚後第一天就養成跟他作對的習慣,更不能容忍她一不高興就躲起來。

  彷彿有所感應似的,他突然停在離她們不遠處的灌木叢邊。

  兩個女孩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小梅一手摀住嘴巴,另一隻手緊拉著柳含蕊,長長的指甲掐進了柳含蕊柔嫩的肌膚。

  柳含蕊輕捏她的手,示意她別怕。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算了,天雷,我們還是快走吧,嫂子不會有事的。」

  「你確定她在花園嗎?」石天雷沒理會天威的催促,只想找到他的新婚妻子。

  「確定,而且在這裡娘會照顧她,如果上貨順利的話,你最多明晚就回來了。都成親了,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走吧!」石天威安慰著他。

  終於,腳步聲和話音遠去,並逐漸消失。

  小梅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柳含蕊一把摀住她的嘴,示意她保持安靜。

  果然,石天雷渾厚的聲音再次迴響在空寂的花園,嚇得小梅一顫。

  「蕊兒,我知道妳躲在這裡,我有急事必須趕去處理。妳乖乖留在青鶴莊等我。不要再躲了,不管妳躲到哪裡,我都會把妳找出來的!記住我的話!」

  花園裡再次陷入寂靜,這次小梅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看著柳含蕊。

  柳含蕊的心卻被石天雷的「隔空喊話」鬧得七上八下,她不得不承認,儘管得知了他那麼多惡劣的行徑,但他的呼喚仍令她心潮澎湃,這讓她沮喪不已。

  「可以說話了嗎?」見柳含蕊一直呆愣坐著,小梅忍不住悄聲問。

  「哦,可以,當然可以。」柳含蕊馬上清醒。現在,她是非走不可了。

  小梅這才放聲驚呼:「原來妳就是他的新娘?」

  「以後不再是了。」她冷靜地制止小梅進一步的問題。「今晚打更後,我們在這裡碰頭,我知道花牆那頭有個小門可以通往外面。」

  兩人商議好逃亡路線後,回到大廳。

  瑞芳那個醋罈子隨石天雷他們走了,二叔二嬸除了關心地問候她們外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令她們著實鬆了一口氣。

  晚飯後,柳含蕊回到屋內想收拾東西,可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他送給她的。

  想到那時看到他送的這些華麗精緻的衣物和各種漂亮首飾時,自己曾有過的感動,柳含蕊不由心生悲傷,那時的她竟以為他是真心愛自己的,唉,多傻啊!

  再看向大床,昨晚的一切又浮現眼前,令她嬌軀輕顫,眼睛蒙上了一層淚霧。

  不,不要再想了!柳含蕊告誡自己,推開了那些不屬於她的情感和東西。

  情感?東西?當世界已經整個在眼前崩潰消失時,它們又有什麼意義?

  脫下昨天行禮時二嬸為她戴上的手鐲及身上那套華麗高貴的衣服,柳含蕊換上以前穿的粗布藍花衣裙,並慶幸昨天上花轎前沒有忘記把這些舊衣物帶在身邊。

  最後,她給天雷和二叔分別留了書信,再次環視這個讓她終身難忘,充滿喜慶色彩卻冷清如塚的房間,吹滅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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