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耶律酆拳頭一握。
「所以屬下得立即出兵,特地來跟大王說一聲。」他看向西邊,「眾士兵已經等在外面了。」
耶律酆瞇起眸,他明白蕭子亥打起仗來,勇敢善戰、剽悍威風,非常要得,可是論及兵法,卻非常薄弱,由他帶兵前往,絕對會很危險。
可是科柴心她──
「等我一會兒,我跟你們一道去。」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率軍前往。
「可是王妃……」蕭子亥瞠大眸,因為軍中已有人傳言大王轉了性,現在眼裡沒有大遼國,只有女人。
「我相信她會沒事的。走吧!」朝前走了幾步,卻見蕭子亥還傻站在原地,他不禁撇嘴笑問:「怎麼了?」
「大王真的要去?」他仍不相信。
「當然。」瞇起眸,耶律酆定定的望著他,「我知道你在疑慮什麼,也明白大伙說我的背後話,現在我只想用行動證明。」
眼看大王快步朝軍隊聚集的方向走去,蕭子亥也不再逗留地急追而上。
不久,大軍出發了,而科柴心也在這時候張開了眼,慢慢轉醒了。
「王妃!」伺候在一旁的塔麗兒見狀,開心地大喊著:「您終於醒了!」
「我又怎麼了?」科柴心撫著額頭。
「還說呢!妳蓄意不喝湯藥,把自己又弄垮了。大王臨行前特地派人交代我一定要盯著妳喝完藥湯才成。」塔麗兒邊說,邊拿著溫熱的巾帕為她拭去額上汗水。
經她這一提,科柴心才想起自己愚昧的試探,沒想到她這樣的作法差點兒弄丟了自己的小命。
「妳剛剛說大王臨行前……是什麼意思?」科柴心又問。
「哦!大王殺敵軍去了。」塔麗兒笑了笑,「不過您不用擔心,契丹的士兵最英勇,絕對會打勝仗。」
「怎麼會這樣呢?」科柴心不解地又問道:「不是已經擊退了敵軍,為何還要出兵?」
「哦!我剛剛聽說了,好像……好像是對方詐敗,又趁咱們不注意的時候發兵過來。」
「怎麼這麼可惡?」科柴心想坐起身,「妳扶我起來。」
「別急呀!您才剛清醒。」塔麗兒搖搖頭,「倘若出了什麼意外,奴婢十條命都不及賠給大王。」
「為什麼這麼說?」科柴心怔忡地問。
「這還用說嗎?大王愛妳……我在這兒聽了不少傳言,有人說大王對女人向來漠不關心,唯獨對您可是一片真情。」她掩嘴一笑,「疼愛自己的妻子,這是理所當然的。」
「妻子?」科柴心自問,她是嗎?她不是,她只是個痛恨他的女人呀!
「王妃,別懷疑大王對您的心了。」塔麗兒拿起水盆,「您才剛醒,再睡會兒吧?我熬藥去。」
「嗯!」她點點頭。
塔麗兒離開後,科柴心就閉上眼,但或許是昏睡了太久,她不再有睡意,充塞在腦海中的竟全是耶律酆的影像。
怎麼搞的?她居然會開始想著他!
不,她要忘了他,趁現在他不在,或許正是她逃走的好時機。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為了實現逃跑的計劃,她聽話的喝湯藥,軍醫說什麼她必然照著做。經過十天的努力,她的病情果然有了較顯著的轉變。
今天,軍醫把過她的脈象後,終於露出他久違的笑容。
「怎麼了?」科柴心注意到他嘴角拉開的微笑。
「王妃,我現在敢保證,您只要再喝兩天藥,必然可以擺脫這場病,變得健健康康了。」他撚鬚說。
「真的?」科柴心也放了心。
「當然。」軍醫又補充道:「非但如此,這種病就好像是出痘子般,只要撐得過去,就一輩子沒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科柴心彎起唇,「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
「王妃,您這句話說得太嚴重了,這是小的應該做的。」軍醫嚇得站了起來,經常面對大王恫嚇的他,對於王妃的平易近人有點不適應。
「你別緊張呀!」她趕緊說。
「小的不緊張。」他這才又坐下,「對了,我再開幾帖不一樣的方子,這些可當作調理用。」
「那就麻煩你了。」
「不……是小的應該做的。」他趕緊坐到桌案前,拿起毫筆開始寫著藥方。
這時塔麗兒突然問:「軍醫,不知您可知道咱們這次出戰可有消息回來,已經好些日子了,我問其它人,大家都封口不說,真讓我覺得奇怪。」
經她這一提,科柴心也有了部分質疑,只是她不想問、不敢問,就怕這一問會掀起心底對耶律酆不該有的關心,阻礙了她逃跑的決心。
「這個……」他欲言又止。
瞧他似乎有口難言,這感覺像是戰況不佳似的,科柴心忍不住揪著心,想問卻遲遲開不了口,還好塔麗兒又替她問了,「到底怎麼了?」
「出戰的情況不太好,敵軍自從詐敗之後,花招百出,雖然大王向來善於兵法,可是對付西夏得兵分三路,無法面面顧及,有一路的士兵深陷敵陣,大王前往搭救,好像──」
「好像怎麼樣?」這回竟是科柴心忍不住發問。
「好像被抓了。」軍醫歎口氣。
她心一緊,身子居然發起抖來。他如果被抓了不是很好,她就自由了啊!可為何她會這麼難過呢?
「王妃,您不用太擔心,這些只是我聽來的,說不定大王沒事。」見王妃突然垂下臉,他才發現自己多話了。
「我知道,謝謝你的安慰。」科柴心勉強一笑。
「那我走了。」軍醫站起,不忘叮嚀,「王妃要多保重,湯藥可別忘了喝呀!」
「軍醫大人請放心,我會盯著王妃喝下的。」塔麗兒保證,直到他離開後,她趕緊走向科柴心,「王妃,是我不該多問,您真的沒事吧?」
「沒事。」科柴心搖搖頭,瞳心染上一層晦澀,「妳先下去吧!」
「是。」塔麗兒曲膝後離開。
科柴心下了床,從床底拿出她昨夜整理好的細軟,如果要走,現在正是時候,可她居然像被黏住了般,怎麼也提不出決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