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向恩,你未過門的妻子要比你聰明多了。」耶律酆低沉的嗓音緩緩蕩出一絲輕哂笑意。
接著他又轉向隆奇,「去把上等好酒拿來。」
「是。」隆奇立即轉身,把放在背後竹簍裡的兩罈酒給搬了出來,「大王,這壇是青龍酒、這壇是黃籐酒,都是咱們契丹上百年的好酒。」
「妳們兩個,斟上青龍酒。」耶律酆立刻對身後兩女子下令。
兩女子立即領命,小心翼翼、涓滴不漏地倒滿三杯。
耶律酆先行取過一杯,「來,乾杯。」
「謝大王賜酒。」向恩與科柴心同時舉杯飲盡。
雖然大遼國的兒女少有人不會喝酒,然這青龍酒之濃烈卻不是科柴心承受得了的。才一杯下肚後,就見她已醺紅雙腮,媚態畢露,「恩……這酒好喝,我還……還想喝……」
「不行,妳不能再喝了。」向恩皺起眉。
「別嘛!我要喝……」她嬌軟地說。
「既然科姑娘想喝,再斟上一杯。」耶律酆隨即又下令。
向恩握住她拿杯子的手,「王,能不能由臣代她喝?」
「不能。」他逸出薄笑。
鬆開箝緊她的手,向恩只能眼睜睜瞧著她拿起酒杯又灌進一杯。這下,才沒一會兒工夫,她居然就倒在石桌上了。
「來人,科姑娘醉了,扶她到上房歇息。」耶律酆早向恩一步開口道。
「不需麻煩,我可以現在就送她回家。」向恩站起,大膽阻止。
「你怕我?」耶律酆以沉冷地語氣問道。
「王乃一國之君,臣自然害怕。」向恩躬身垂首,眼底已瀰漫上一種自衛的寒光。
「如果你害怕,就先回去吧!」耶律酆又揚起聲,「我說扶科姑娘去上房歇息,這兒的人全是聾子嗎?」
「是,奴婢遵命。」兩女子這才連忙將科柴心給攙扶下去。
「大王!」向恩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麼被帶走,不禁滿心懊惱。
「來,別為女人操這種心,我們喝酒。」耶律酆主動為他斟上一杯黃籐酒,「這酒比較苦澀,但是苦過之後,便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聽耶律酆這番話,似乎暗藏某種隱喻。而向恩的一顆心始終提著,就是無法放開,「謝大王。」
「來,這些點心可都是我命人特地為你準備的。瞧,是不是全是你愛吃的口味?跟你認識也不是一、兩年的事,對你我可是瞭如指掌。」接著,他也暢意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對契丹族特有的紫黑色眼珠閃過一絲利光。
向恩又怎會聽不出他話裡含帶的威脅,久久……他當真忍不住地站起問道:「王,咱們索性說清楚吧!」
「什麼事讓你如此激動?」他微瞇著眸子。
「您……您要科柴心是嗎?」向恩蹙眉問道。
「南院大王?!」隆奇被他這樣的問句給震住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是犯了天大的忌諱?
「沒事的,隆奇。」耶律酆舉手道:「我還不至於為了個女人傷害自己的兄弟。」
「那您的意思是?」向恩繃著嗓問。
「等她酒醒了,明天我會準時將她送回去與你拜堂完婚。」耶律酆肆笑的表情上有著一道道詭魅的線條。
向恩的目光又一次瞟向科柴心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道:「臣……臣已經酒足飯飽,是該回去了。」
「真是的,才幾杯下肚就投降了?」耶律酆撇撇嘴,「好吧!明兒個你要當新郎倌,本王也不好意思再拖著你不放。」
「屬下這就告辭。」向恩拳頭一握,倏然轉身離開了這座美不勝收的「柳可苑」。
「大王,您明天真要把科姑娘送回去?」隆奇伺候耶律酆多年,可從沒見大王用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看過一個女人。可剛剛那一瞥,卻十成十的含有這樣的成分。
「我說,知我者莫若隆奇也。」耶律酆咧嘴輕笑。
「那大王的意思是不放人囉?」隆奇輕皺起眉。
「你希望我放人?」他勾唇一笑。
「不,屬下不敢,只是我覺得南院大人是真心喜歡科姑娘,您這麼做會不會損失一名大將?」隆奇顧慮道。
「可我又怎麼能夠因為怕犧牲他而損及我身為契丹王的權威,我早跟他說過,要成親就得趁早,如今是他蓄意拖延至今,我這麼做並不違反承諾。」耶律酆倏地站起,「回去吧!」
「是。」隆奇隨即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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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亮,遠處淨是飛鳥高啼的長嘯聲。
科柴心雙手抱著頭,一臉的不舒服,「怎麼搞的?頭好疼呀!」
就在她好不容易張開眼時,竟發現屋內一片漆暗,猛坐起身的剎那,卻聽見火折子擦亮的聲音。
突然,一張男性俊酷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嚇得她瞠大眼,可在驚聲尖叫之前,小嘴已被對方給摀住!
「噓……是本王,別大呼小叫的。」耶律酆的聲音輕輕飄蕩在她耳邊。
科柴心一聽是他的聲音,全身倏然一僵,「大……大王……」
「別這麼緊張。」他蜷起嘴角,對著她驚疑不定的眸子訕笑著。
「我……」她四處張望,「向恩呢?」
「他早回去了。」在耶律酆的笑顏中融入一絲放浪的詭譎意味,「有我陪妳,不好嗎?」
她看向窗外,「已經天亮了?!」
「沒錯,現在應該已經是辰時了。」
「什麼?」她慌得想起床,「今天是我和向恩成親的日子,我怎麼可以留在這兒,我得趕回去。」
「妳不能回去。」耶律酆緊箝住她的手腕。
「你?!」她拚命搖頭,「難怪向恩會那麼緊張、那麼畏懼,原來你真是位霸道的君王!」
「哦,他是這麼跟妳說的?」耶律酆瞇起眸,望著她那因憤怒而激紅的媚臉。
「不……」她連忙搖頭,「是我自己說的。」
「哈……」耶律酆笑睇著她一臉矜冷,「妳很愛他是嗎?別忘了,他只是我的臣子,我若要他死,他就絕對活不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