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廷浩,你發什麼呆?」楚翎推推仍坐在床上,一臉樂不可支的他。「還不快躺下。」
「哦!是。」他點點頭,乖巧地準備躺好,不經意瞄了一眼腳邊的老先生,剛好瞧見他掩嘴偷笑,他生氣地朝他瞪了一眼。
「躺好啦!」楚翎勾住江廷浩的脖子,將他推到他身體上。「老先生,您準備好了沒?」
「好了,就等這小子把腳放上去。」
江廷浩聞言,連忙將自己撐到身體上面,免得他將所有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
「好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楚翎使勁將江廷浩的頭往他的頭部壓入,壓到頭部變形,卻仍不見絲毫效果,反而被它的反彈力震得差點往後仰;她連忙拉住他的手,以防跌倒,不料江廷浩的靈魂也想拉住楚翎,結果使得他原本瘦弱的身體整個往楚翎身上壓去,連靈魂也一併倒在楚翎身上。
老先生震驚地望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江廷浩的頭撞到床邊的小矮櫃,此刻血正從頭部冒出,而楚翎似乎還搞不清東南西北。
沒想到看起來瘦巴巴的身體居然還會那麼重,楚翎推推壓在她身上的人。
「糟了!他的頭流血了。」老先生徒勞無功地想掩住江廷浩血流如柱的頭部。
「流血了!」楚翎慌張地推開江廷浩,心慌意亂的站起來,完全不知道如何應變。「怎麼辦?」
「老先生手一揮,招來急救箱,倒出止血散猛往江廷浩的頭部灑。
「呼!好險。他差點就讓你害死了。」老先生抱怨。「你還不快來將他的傷口壓住。」
楚翎連忙蹲下來,掏出潔白的手帕將它壓在傷口上。
「這樣能止血嗎?」
「你沒看血已經不流嗎?不過,這頭還是受傷不得,這麼小小一個傷口居然血流滿面,怪恐怖的。」他指指小矮櫃沾血的地方,拍拍胸脯,心有餘悸地說:「不到二公分耶!」
「是啊!嚇死人了。」楚翎臉色依然蒼白。
兩人虛脫的坐在地上,突然,老先生東張西望的望和四周。
「奇怪!怎麼沒見到這小子的靈魂?」
聽老先生一說,楚翎也驚覺剛剛發生事情的時候。不見江廷浩在身邊幫忙。兩人相視了一眼,開始緊張起來。該不會這傢伙的靈魂又飄走了吧?
這時,從地上傳來虛弱的呻吟聲,使得兩人轉而望向地上的身體,沒想到江廷浩居然眼睫輕輕眨動,眨了眨好幾歡眼後,便緩緩地張開眼睛。
「他回到身體裡面了。」楚翎抱住江廷浩開心的大喊。
「是啊!我也鬆了一口氣。」老先生也露出笑容。
「你是誰?」他用沙啞、難辨的語氣問楚翎。
楚翎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你不認識我了?」
見他張著陌生、冰冷的目光,楚翎難掩心中的難過,雙眼霎時湧出淚水,下唇顫抖著,不死心的開口。
「我是楚翎啊!」
「楚翎?」他艱難地開口。
「是啊!我是楚翎,你認得我對不對?」她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臂。
「不認識。」他渾身疼痛不堪、喉嚨又渴又痛,痛楚使他閉上雙眸。
楚翎心痛地望著他。
從小到大,自己週遭的朋友,哪一個不是想利用她,一等到自己沒有利用價值時,就來個翻臉不認人;環境早教會自己不要對事有任何期盼,對人更別奢望有所期待,免得到頭來一切成空,最後傷心失望的全是自己;可是,自己居然又重蹈覆轍,這該怪誰呢?
「你是誰?誰准你進來的?」江廷駿大肆咆哮,焦急地跑過來一把推開楚翎。
看到躺在地上的哥哥滿臉是血,他氣憤地抓住楚翎惡聲惡氣的說.「你是怎麼搞的?將我哥哥弄得滿臉是血,你想害死他啊?」
江廷浩渾身無力地舉起恍若有千斤的手,拉了拉弟弟的褲腳,聲音細若游絲。
「小駿?」
江廷駿仍在氣憤中,不曾聽到哥哥的聲音,雙手緊抓住楚翎前後搖晃。
「他只是一個病人,又沒惹你,你居然那麼狠心將他推落床下,害他受傷,你於心何忍?」
「我……我……」楚翎淚眼汪汪,沒想到幫人還被人誤解。
「小駿!放開這位小姐。」江母蹙起眉,不解她小兒子怎會如此暴躁。
「媽,她害得哥哥跌下床,還血流滿面。」
「放開她。」江母堅持地說。快步的走向江廷浩,心疼地蹲下身來輕撫他的臉。
不料。他睜開眼睛輕喊:「媽。」
「小浩!」江母震驚地喜極而泣,倏地轉身叫江廷駿。「小駿,快請醫生來,你哥哥醒了。」
「醒了?」
他放開楚翎,轉身走向江廷浩,見到睜開眼睛的哥哥,鼻頭一酸,淚也禁不住地流下來。
「哥,你總算醒了,害我和媽媽擔心得要死。」
「先將你哥哥抱上床,然後趕快打電話去請醫生來。」江母慈愛的摸摸江廷浩的頭。
「好。」江廷駿謹慎地將哥哥抱上床。「媽,你先顧著哥哥。」說完,便飛也似地衝出房間,嘴巴不停地叫著管家以等著人潮擁擠的房間,楚翎感覺到自己連置身的餘地也沒有,沒有人注意她的存在,也沒有人關心或好奇的問上一問。
「小丫頭,你沒事吧?」老先生關心的注視他。她抬頭望了望老先生,嘴角勉強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低低啞啞的嗓音,令人聞之鼻酸。「你不要太在意,說不定他現在才剛清醒,腦筋有點不清楚,等他康復了,說不定就會想起你了。」老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真的嗎?」楚翎雙眸中充滿了期待。
老先生的眼光迴避著她,草率地點點頭,心裡也不敢肯定。在門外時,見江廷浩對楚翎似乎有情有義,可是剛剛他那冷冽的眼光令人不寒而慄,他也不知道江廷浩對她存的是什麼心。為了老先生的一番話,楚翎苦苦地守在他房間的一角,百感交集地注視著房中來來去去的人,只盼他能夠趕快想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