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無不全神諦聽他這番說詞,連紫櫻,也差點信以為真了,若她不是當事人的話。
「我知道,結婚一直是紫櫻長久以來的夢想。但是男人,誰會對事業沒有一股強烈的企圖心呢?她卻偏偏不能因此體諒我,揚言若真因公出差致冷落她,就要嫁給別人作為報復的手段。」他蹙緊眉頭,似乎還為此事而感到痛心且悔恨。
「我以為,這只不過是句氣話,她終究會死心塌地等著我的。誰知當我一下飛機,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消息……」
「於是,你就十萬火急地趕來,想阻止我們結婚,是嗎?」杜瑋冷靜的問,暫時,從他臉還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反應。
「不錯!」他相當肯定的點頭,「這下你該知道,自己不過是揀到了個現成的便宜,現在才能站在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上了吧!」
「聽你的話意,似乎在建議我退出?」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那麼你想……我會不會照你的話去做呢?」
「這就要看你的想法如何了,不過,聰明人會。」
杜瑋不可質察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紫櫻則緊張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很可惜,我恐怕要做你口裡的笨人了。」他表現的十分不在童,聳動下肩膀。「你聽好,不管你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我都無所謂,也都不會影響我和紫櫻之間的感情。畢竟,不管你們先前是怎麼回事,她最後的選擇終究是我,所以……抱歉耽誤各位時間了,神父,請為我們繼續主持吧!」挽住紫櫻的手,他倆又轉回了聖壇前。
「慢著!」情急之下,男子衝口而出,又再次打斷他們。「我還有句話,也是最重要的幾句話,你若不聽,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你還想說什麼?」杜瑋背對著他,聲音中透著不耐。
相反地,男人耐性倒是出奇的好,主動走到兩人面前,用一種三人才聽得到的音量壓低了說:
「相信這件事,你也不會想讓所有人知道,成為笑柄。我就好心地只告訴你吧!那就是,紫櫻跟我不僅僅只是男女朋友,我們的關係還很親密,親密到……你可以想像到的地步。」他的語氣充滿了暗示性的噯昧。
紫櫻瞪大眼,驚喘出聲:
「不是的!杜瑋,剛才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你別相信他……」
她慌張的張口辯解,一顆心都亂了。上天明監,她可是純潔得一如身上這襲白紗禮服,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污辱她?
「不錯!」男人仍不罷休,繼續在一旁揚風點火。「你的確可以不相信,甚至說我胡說八道。只不過,當你在今晚的新婚夜實事求是後,可千萬不要有種後悔的感覺啊,我言盡於此了。」
「住口!你這滿口謊話的大騙子,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存心害我?」她再也忍不住的動怒低罵,對這惡意挑撥的陌生人。
「你知道我句句實話的,紫櫻。」他一副委屈至極的看著她,耐著性子「你……」
「夠了,孟紫櫻,別再在我面前演戲了。」驀然地,杜瑋一聲惡吼喝阻,把她嚇了一大跳。他的額頭青筋浮現,臉上閃過一陣紅一陣白的羞辱難堪,脈搏在脖子處不住的加速跳動,呼吸急快;顯然已憤怒到了極點,正強自按撩著。「我或許可以漠視你和我交往後,同時腳踏兩條船的事實,但我絕不能忍受你這種婚前失節的敗德行為,我算是看清你了,你這個水性揚花,人盡可夫的女人,我要取消婚禮——」
他說完,一把揮去紫櫻手上捧花;同時,也揮去了她的新娘夢,拂袖而去。
孟靖見狀,連忙隨同妻子一塊追上前,向走至門外的杜氏夫婦解釋致歉。
紫櫻楞在原地,像個棄婦般的動彈不得。腦中,沒有任何思想;耳裡,也聽不見四周喧嘩的人聲,交相的指責。
她的眼底,只看得見這在瞬間就毀掉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她平靜的開口,平靜的注視著他,平靜得——簡直不像是她自己了:
「我問你!現在可以老實的回答我了嗎?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哦,說穿了其實也沒什麼啦!」他同樣回以平靜的注視,平靜的開口,事實上——他也的確沒什麼好激動的。「只是我在教堂外看到你,發覺我們倆似乎還蠻有緣的;而我的原則,又是絕不追求一位有夫之婦。於是我就動了點腦筋,給我們彼此倆一個機會,來證明我說不定比他還要更適合你,這樣,你懂了吧?」
「那你現在任務圓滿達成,一定很滿意羅?」
「說起來你或許不信,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親自出馬,完成不了的事,一切都在掌控中,進行得相當順利。」他看來還頗為自得,一絲笑意在嘴角上揚。
「哦!那請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也在你的掌控中呢?」毫無預警地,她一抬手就往他臉上揮去。
奈何他還是棋高一著,輕輕鬆鬆就躲開她的攻擊,一把握住她手腕。
「不好意思,真讓你猜對了,這,確實也在我的掌控中,你的情緒反應都被我捉摸得一清二楚,絲毫不差。」
「是嗎?但你千萬別忘記,人可是有兩隻手的。」與話同時,她的左手也隨之大力一揮,這回總不會再便宜他了吧?
可惜,她還是慢了一拍,一雙手都落得相同的下場,被他緊握著鉗制在胸前。
「瞧!何必再試呢?早知道你有冒險犯難的精神,我一定會勸你就此打住的,畢竟失敗的滋味嘗一次就夠了,多試無益。」他深感遺憾的建言著,一片好心。
咬緊牙關,紫櫻冒火的盯著他,真恨自己的動作不夠快,不能及時打掉他得意洋洋,一臉可惡的笑容。
「用不著對我擺出,副恨之入骨的模樣,」他輕佻雙眉,口吻淡漠的不得了。「三十年來,我從投被任何一位女人打過,你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