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上的血不會剛好是她的吧?她的臉什麼時候被砍了一刀?難怪他剛剛看到她時那麼驚訝,原來是……他破相了!
* * *
「我這樣很醜對不對?」她苦著臉坐在椅子上,鏡子裡的自己讓她感到有些陌生。
「男人無所謂醜不醜。」他安慰他,但沒什麼說服力,他臉上那一刀雖然不深,卻很明顯,只可惜了他那臉俊美容貌。
「可是很難看。」尤其她是女人,臉上有道疤能看嗎?她是想過要弄道疤在這張俊臉上,可沒想過要真的見血。
他無言,平常就看他非常寶貝那張臉,不許人家碰個一絲一毫的,不難想像他有多討厭臉上多出那道傷口。
「原來臉上有道疤是這種感覺,以後你就叫我刀疤何妡好了。」她平常就是很怕痛的,如今她不只臉上痛,心裡更是疼。
一般大夫的藥一定只能讓她的傷口癒合,想要讓它消失似乎很難,她得盡快找到丹兒才行,只有丹兒的藥才能讓她恢復原貌,而且現在這樣她無法再易容了,她可不想讓傷口再惡化。
「你放心,不管要花多少銀子,我都會讓你臉上的傷消失。」看他這樣他也不太好受。
她有些疑惑地轉頭瞄他,怎麼突然說這些?她又沒有怪他,這件事若真追究起來她也有錯,誰教她要長得這麼俊美遭人嫉。而且他也想得太嚴重,這點傷只要擦了丹兒調配的藥後便能好得很快,她也只相信丹兒而已。
「我想單獨靜一靜可以嗎?」她歎口氣,現在真的要離開才行了。
「你沒事吧?」他冷靜異常,除了剛剛一言不發地瞪著鏡子看許久外,他表現得太過正常,正常到有些奇怪。
「放心,死不了的。」反正臉上的傷都已經存在了,她再唉聲歎氣也沒什麼用,還是趕緊動身去找丹兒來得實際。
「你想不想吃點什麼?」目前他只想得到這方法來讓他別那麼難過。
這種情況下還有誰吃得下。而且她也沒忘記稍早時那一整桌的蘿蔔料理,她寧可餓死也不願再看到那些蘿蔔一眼。
「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們準備和蘿蔔有關的東西。」看他的表情他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有時他非常機靈,像只狡獪的狐狸般讓人猜不出心思,可有時卻又單純地將心事寫在臉上,到底他是如何讓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性同時存在身上的?
「若沒有蘿蔔的話我勉強接受。」她說得委屈極了,讓他有事忙的話她要離開也較順利些。想不到她會淪落到拿蘿蔔當擋箭牌,做人真是太悲哀了。
「你好好休息。」他不放心地再看他一眼才走出去讓他獨處,除了盡量別讓他感到難過外,他什麼事都辦不了。
「嗯……」休息?過一陣子吧!現在這樣她還有心情休息才有鬼。
兩刻鐘後,柳涵香因擔心何妡而偷偷跑去看他,可是……
「娘,何妡哥不見了,何妡哥不見了啦!」柳涵香匆忙地跑進大廳,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滑出眼眶。
柳氏才剛驚訝地站起來,日御仞已衝出大廳,立刻來到了何妡剛剛待的房間。
這裡什麼都不變,惟一不一樣的就是少了個人,就連他的包袱都不見了。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那小子那麼傲應該不會想不開,可他一個人會去哪裡?莫名的,他心裡竟有股令他怎麼也忽視不了的失落,就跟那位姑娘失蹤時一樣,甚至有過之,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不想失去他。
雖然他的性子壞到無人能比,卻也帶給他不少樂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每天一早醒來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平常是巴不得他滾得遠遠的,永遠別再讓他看到,可一旦他真的離開他了,他這才有所不適,他不知他這樣算怎麼了,他只想盡快找到他,已經被他給買下的人沒有權利自動離開他。
他會找到他的,一定會。
第八章
「客官您吃些什麼?」店小二利落地邊擦桌子邊問剛坐下的這位大爺,隨手幫他倒了杯茶水。
日御仞放下包袱和佩劍,交代了一聲後便隨意地看著酒樓下來往的行人。
附近最為有名的餐館當屬這間酒樓,這兒的燒醉雞、玉扇餃、玲瓏乳鴿,以及冬季才有的火雲熱燴……等等,遠近馳名,想必以何妡的性子,應當不會放過這兒才是。
突然有桌同樣坐落於二樓窗口的客人引起他的注意,因光線的關係,他看不清那桌客人的相貌,不過他至少看得出那是一男一女。
普通的一對男女應當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會在意是因為那姑娘吃東西時的動作。
看她先是舀起一匙湯聞了下,然後淺嘗一口,好似含在口中一會兒後才慢慢地吞進喉,吃東西時也一樣是先聞、而後才小吃一口,直到桌上所有菜色都試過了,她這才像正常人一般吃著飯萊。
那姑娘仔細品嚐每一道菜時的舉動就跟何妡一模一樣,連那身形也相差不多,不過何妡原本就像小姑娘一樣,會感到相似也不算意外。
他的發育太過緩慢,真不知他要再幾年才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他看到那男人伸手碰那姑娘的臉,好像說了什麼話般,想必他們是對情人吧!
突然又有個姑娘衝到他們身邊,卻又馬上離去,那男子立刻追了出去,只留下那名姑娘繼續坐在那兒,她對於引起週遭注意一事彷彿不以為意,繼續享用桌上這些膳食。
他不想去猜測發生了什麼事,和他沒關係的事他不想多加理會,不過那姑娘的舉動卻一直引起他的疑惑,或許她的習慣只是剛巧地跟何妡一樣罷了,他該查查那小子有沒有到過這裡才是。
酒樓裡誰進誰出他多少有些注意,當然也看到了那位姑娘離開,他眼光掃過街道,突然定住,他肯定那姑娘是剛剛下樓離開的那位,可令他驚訝的是她的容貌,是在他莊裡消失的那位姑娘,更令他心驚的是……她左臉頰上有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