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鬆地說:「無所謂敢不敢,只是對我一直都沒有損失。」
季雨只能氣結地握緊拳頭,他說的是事實,跟他吵架,吃虧的永遠是她。她只得咬牙切齒地回答他的問題。「一個月了。」
「什麼?」
「你該不會得了老年癡呆症,忘了剛才你問我的問題吧?」她惡毒地說。
他大笑,「你真可愛!」
「噁心!」她不屑地說道。
方澤故意忽略她眼裡的鄙視,真的關心她。「連心心常常像剛才那樣對你嗎?」
「不。」她決定以最短的文字回答他。
「季雨——」他以威脅的話氣警告她要老實回答。
她瞪他一眼,才不甘心地說:「她今天的反常行為是因為嫉妒你注意到我。」
「原來如此,不是因為你如她所說的笨手笨腳。」
「如果你沒來,根本不會有事情發生。」
「總之是連心心的錯。你為什麼不反抗她或打回去呢?」
「我……」
「季雨。」方澤以為她又故意不回答他的問話。
「你不會瞭解。」
「你不說我當然不瞭解。」她的態度挑起他的好奇心。
「我覺得……」
她考慮太久了,他沒耐心地催道:「覺得什麼?」
季雨一口氣說完。「我覺得我沒有和別人吵架的能力。」
「你跟我吵架倒很內行。」他懷疑地道。
「你不同。」
「為什麼不同?」方澤問,發覺她很容易引發他人的好奇心。
「因為你曾是姊姊的好朋友,現在又是我們家的大仇人。」她臉微紅地撒謊,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暗戀了他那麼多年,感覺和他很親近了。
「你撒謊。」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沒有!」幸好家到了,她趕緊跳下車。「再見。」
方澤也下車,躲進門前小小的遮兩篷,幾乎是貼在她背後以免淋到雨。
「你還不走?」她回頭質疑地尖叫。
「你爸媽不在?」
「我爸爸三天前又住院了,我媽到醫院照顧爸爸。」季雨說得很快,希望他快點離開。
「你一個人住在這荒郊野外?」方澤奪過她的鑰匙,幫她開門。
「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快走。」
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大方地率先走進她家。
「天!這裡不比外面好嘛。」方澤把燈打開後,才發現褲管被水浸濕了。不僅地上是水,天花板也一直滴水下來。
「我就知道一定會淹水。」季雨咬著下雇,緊張地跑到廚房找盛水的用具,有條不紊地把屋內所有漏水的地方一一放上水桶或盆子。
「你好像很有經驗嘛。」方澤加大音量,參觀屋內的兩個房間。一間放著雙人床,另一間放著雙層的單人床。
方澤跟在拿著抹布和水桶的季雨身後走進有雙人床的那一間房。
她沒理他,拿著抹布爬上床擦拭上面的水漬,低喃道:「糟糕,爸爸明天就要出院,可是棉被都濕了。」
方澤搶過她手中的抹布,並把她推到床上乾燥的地方坐下。「我來,你看起來快累斃了,而且手還受傷。」
季雨驚訝地看著他捲起袖子,跪在床上幫她擦拭,
然後擦地板。地板很快地被他擦乾了,室內不復有淹水的痕跡。
「你沒有必要幫我。」
「我今天心情好。」方澤在她身旁躺下,諷刺地道。
「抱歉。」他的話令她心生內疚,臉色微紅。「我.知道我剛剛的態度很不好。」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小鬼,對任何人都柔順得像只小貓,唯獨對真正幫助你的我像刺蝟般凶蠻。」
「感恩?」季雨叫道。「試問你對我們家施了什麼恩?」難道他自願擦地板也算恩情?
「季雨,你姊姊完全是咎由自取,若非我『提醒』她,受害者可能直接告到法院去了。」他嚇唬她。
「對,我承認姊姊有錯,可是我仍然討厭你。」
「我會勸你對你的老公客氣點。」他坐起身子,冰涼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決定娶她。
報復和慾望可以同時得到滿足,一石二鳥。
在第一次佔有她之後,他無法忘記她純真的身影,她取代了所有女人在他中心的地位。
她還有其他的優點,單純、天真、老實,這些特質很難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
她是特別的。雖然過於害羞、文靜、內向,但他相信自已可以改變她自卑又自憐的性格。再說娶妻娶德,妻子足待在家裡持家生子的角色,不必一天到晚拋頭露面。
季雨的優點,值得他付出婚姻的代價。
「老公?」季雨一時會意不過來。
「乖。」他逗她。
「誰要嫁給你?!」她生氣地吼。
「你沒得選擇。」
「我死也不要嫁給你,好讓你的報復更徹底。」
她的排拒挑起他更想得到她的決心。「別幼稚了,你一個月在連心心那兒能嫌多少錢?」
「兩萬元,並且已經領過一次薪水了。」季雨驕做地說。他曾批評她是一個不事生產、好逸惡勞的人,現在證明了她不是。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兩萬元能做什麼?付了房租、水電費後吃也吃不飽。」
「我做的娃娃也賣得根好。」
「剛才我拿的那娃娃很漂亮,摔破了真可惜。是你做的嗎?」若真是她的作品,那麼她的天分極高。
季雨沒想到會得到他的讚美,作品被他承認的感覺真的很美妙。「是的,因為我第次把好娃拿到店裡時,剛好一個客人看到很喜歡,要我再幫她做五個,所以我才想,可以做相同的娃娃賣。」
「怎麼抽?」
「什麼?」季雨不懂他的問話。
「賣一個娃娃你抽多少錢?」他說得明白。
「定價一千元,一個娃娃抽一百元。我這個月就賣好幾個了。」
他皺眉。一定是連心心搞的鬼,太過分了,欺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他同情而溫和地問:「一個娃娃做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
「你要上班,又要照顧父親,怎麼會有時間?」
「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做。」
難怪她憔悴許多。方澤突然為她的愚昧和單純的心思生氣。「你從來不懷疑連心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