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在黑暗中見到衣著整齊的姊姊,馬上清醒。
「姊姊,什麼事?」
「我要走了。」季風撫摸著妹妹稚氣未脫的美麗臉龐。
「走?」她不明白。
「我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無法面對爸媽因為我而受債主辱罵。」季風的神情哀傷中帶著一點希望。「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一走,所有的債主也奈何不了你們,你們就不要理他們。」
「行不通的。」老實的季雨無法接受這個逃避的方法。
「這是唯一的方法。」季風傷心地道。「方懌誓言要報復我和唐浩幸,我們留在北部就沒有工作機會,他要逼死我們。我和浩幸逃到南部發展,只要方懌找不到我們,我們便能重新開始創業。不久,我們就能湊足錢還債。」
「你何不求方懌放過你們呢?」說完後,季雨也領悟自己的天真,如果方憚要原諒姊姊,就不會害她了。
季風淒愴地微笑。「不可能的。」
牆外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浩偉來接我了,我必須走了。」季風哭著緊緊擁抱妹妹一下。「幫我好好照顧爸媽,記住,只要我走了,你就不要理任何債主。」
「姊姊!」季雨叫住摯愛的姊姊。
季風停住腳步。
「祝你和唐浩偉幸福。」季雨哭喊。
「對不起。」季風拋下沉重萬分的抱歉後,毅然地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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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的一個早晨,季雨在母親管速玲的尖叫聲中驚醒。
原來不幸還沒有結束,年紀已超過六旬的季超待閒負荷不了債主逼討的壓力,身體不支中風倒地。
季雨和管速玲連忙把他送進醫院,才及時挽回季超時的生命。
「雨兒,我們該怎麼辦?」管速玲在病旁外擁著女兒痛哭。「我們連醫藥費也付不出來,怎麼辦?」
這一切都是方懌害的!季雨悲憤地想。不,她隨即又公平地評斷,追根究柢也不完全是方懌的的錯。
但是,他毀了她們的家。
現在他卻變成了她唯一認識,可以乞求他幫忙的人了。這個想法令她的心一陣揪痛。
他是毀了她家的人,她可以求他嗎?
「雨兒,嗚……」管速玲哭昏過去。
「媽!」幾個護士幫忙她把母親扶到家屬躺椅上躺著,並央求護士,「護士小姐,我有急事外出一趟,可否麻煩你照顧我母親一下?」
「可是……」中年的護士長感到為難,她本來是要來催他們去辦住院手續,順便繳交保證金的。
「拜託你一下,一下就好。我要去借錢回來,幫我爸爸繳住院費用。」季雨卑微地央求。
「好吧,你快去快回。」護士長勉強答應。
第三章
季雨很幸運,在抵達方懌位於民生東路的方氏企業總公司的同時撞見了他。
但被一堆人圍在中間的方懌似乎沒有看見季雨,被簇擁著從地面前走過。她只得輕叫,「方懌。」
方懌沒有聽見,不過剛好到方氏企業與方懌洽談公事的連心心注意到季雨了。
連心心是方懌多年來固定的女友之一,但基於連家也是商業界響叮噹的人物,所以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從來沒有正式曝光過。
多年來,連心心處心積慮地破壞方懌和季風之間的情感,但總被方懌發現而化解。
方懌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根懂得控制女人的心,不論是利用他迷人的身體或冷酷的行動。由於方懌對季風的保護,
迫使連心心只能將仇視的觸角轉向季風自閉的妹妹季雨。
連心心第一眼見到季雨的作品,就看出季雨是一個很有天分的藝術家。但誰教季雨倒楣,是季風的妹妹,她當然不會讓仇人的妹妹有成名的機會。
她把季雨的作品以一、兩百塊收買,高興的時候就用另外一個名字「連心」高價賣到國外,因此「連心」在國外陶藝界已經有一定的知名度了。不高興的時候就拿季雨的作品當出氣筒,一件件摔破。
當她在方懌的床上規耳聽見方懌與季風私訂終身的消息時,氣得差點吐血。
不過,真是天助有情人,方懌和季風還是給不成連 理。自從他從紐約回國後,他對她更是疼愛有加,一個星期有三個晚上在她那兒過夜。
這表示她是最有希望得到方懌的女人。
況且,她父親連大然是大然建設的董事長,她又是方懌多年來固定交往的對象。
她幾乎聽到方懌和她結婚時婚禮的鐘聲了。
「懌,是季風的妹妹。」連心心嬌嗲地告訴方懌。
眾人隨方懌停下腳步。
幾天前,季風和唐浩偉連夜逃走,不過他已派手下去追查他們的下落。至於他想把季風逼到什麼程度呢?端看他高興,總之在他還沒有報復過癮前,絕不放過季風。
季雨?她來還能幹嘛?他冷酷地微笑。難不成她想做一隻代罪羔羊嗎?
連心心俏嬌地踱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小聲地嘲笑道:「那個一直暗戀你的自閉小女生。」
「暗戀?」方懌微笑,笑容深沉,看不出其小的含意。「我警告過她,除非她自願成為她姐姐的代罪羔羊,否則別插手。」
連心心附和道:「自閉兒季雨呀,她還不配替你擦鞋呢。」
方懌沒有再理會連心心,注意力全為季雨絕美嬌艷的姿容吸引,更為她瞳眸中混合著生澀、害羞和無助的純真動容。
過去,在他印象中,她只足季風不食人間煙火的無知小妹妹。一個多月不見,竟添了份楚楚動人的成熟。她不再是稚氣未脫,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孩了。
季雨的轉變真令人驚奇。
「原來是含羞草。」他戲譴地用著季風對妹妹的暱稱。
季雨見方懌雙臂環胸,並無歡迎也無拒絕之態,於是鼓足了勇氣走向他,直到她必須仰著脖子才能迎視他冷冷的目光。
「有事嗎?」他公事化地問。
「我……」她害怕地瞥了眼他身旁緊盯著她的人群,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