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基本上,被恥笑的這個問題還是其次,重點是,藍翔怎麼辦?她感覺房門被推開,直覺告訴她,進來的人鐵定是藍翔。
藍翔遲疑地推開房門,走近床邊,以為她還在睡覺,便把托盤放在床頭,坐在她身邊。他抬起手輕輕撫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感到手掌下的人一僵。
「若羽?」他試探地問,「你醒了嗎?」
若羽知道裝不下去了,她側過頭,看著藍翔。
藍翔已有心理準備等著她的怒斥聲,但若羽只是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對不起!」
受不了沉默的藍翔正要開口,卻被若羽忽然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藍翔疑惑地問。
「我說——」若羽抱著被單坐了起來,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藍翔看著她的模樣,彷彿若羽忽然長出了兩顆頭。他擔心了許久,原本以為她見到他時會對他大吼大叫,沒想到她竟然跟他道歉。
「為……為什麼?」他問。
若羽扯著圍在身上的被單,有股想哭的衝動。她低下頭,咕噥地說道:「因為我強暴了你。」
「啊?」藍翔差點從床上掉下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強暴?」
藍翔難以置信,沒想到她竟然跟他說她強暴了他,這是什麼世界?她有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結論?
若羽看到他的表情,以為他不願意原諒她;她深吸了一口氣,感到淚水奪眶而出,立刻開始大哭。
「若羽,你別哭。」原先十分想笑的藍翔,看到她的淚水,緊張地說道:「你別哭,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若羽抽抽噎噎地說:「應該是我對你負責才對。」
藍翔再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為了不讓若羽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他伸出手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還不忘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她。
他雖然知道自己此舉十分惡劣,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既然說要對我負責,我倒想聽聽你要怎麼做。」
若羽吸了吸鼻子,控制一下自己,窩在他的懷裡,想惡劣一會兒,才緩緩搖搖頭,老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她離開她的懷抱,拉開兩人的距離,正經八百地問道,「你原諒我了嗎?」
「我……」
藍翔心中天人交戰,他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就是小人一點,當個可憐兮兮的被害人,讓若羽對他負責。另一條是老實地告訴她,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根本不能適用強暴這兩個字,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是後者可能會讓若羽氣得一走了之,所以他聰明地選擇奸招。
「我原諒你。」他壓下心虛的感覺,正經地回答她,還不忘叮嚀道:「可是必須是在你要對我負責的前提之下。」
「知道了。」若羽嘟著嘴答道。她太清楚藍翔這個生意人,凡事都控制在不吃虧的情形下。
不過若羽看著藍翔的表情,不禁覺得疑惑。他被她強暴,竟然還露出一個像是吞了金絲雀的貓似的滿足笑容,令她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被強暴過後的男人都會很開心?
「對了,」藍翔低頭看著她,「我要你先答應我一些事情。」
若羽點點頭,她到現在還是認為自己理虧,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只要是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她都一律答應。
「第一,我不在場的時候,不准你跟連竹風在一起,第二,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不能跟他說,第三,當連竹風來家裡的時候,你不能——」
「夠了!」若羽側著頭,有些火大地打斷他的話,「雖然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而且我聽藍怡說,連竹風是你的好朋友,你竟然不准我跟你的朋友做朋友。」
藍翔聞言,不由得臉微微一紅,但他仍義正詞嚴地說道:「你可以隨意去認識我的朋友,但是只有一個人不能,就是連竹風。」
藍翔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於情與理都說不過去,雖然現在若羽已經是他的人,但是他可不願冒任何險,讓若羽跟連竹風太接近。
「霸道。」若羽不平的批評。
藍翔無所謂地聳聳肩,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批評。
若羽見到他的模樣,氣得用力捶著床,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露出一個使太陽都失色的笑容,自作聰明地對藍翔嚷道:「我知道要怎麼對你負責了!」
「哦?」藍翔喜上眉梢地問:「怎麼對我負責?」他滿心以為若羽會開口訂下一場婚禮。
「我要你做我的『情夫』。」若羽得意地宣佈。
藍翔乍聽之下,笑容當場垮掉。
情夫?什麼跟什麼呀!
「若羽,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就這麼決定,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若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以為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了,因為她突然想起一本在探討有關情婦的書,雖然情況有些不一樣,但是應該可以算是同理可證;而當人家情婦都要聽養她的那一個男人的話,現在藍翔若是變成她的「情夫」,他就應該要聽她的話,這樣他就不會老是那麼霸道地限制她了。
藍翔強迫自己不要動怒,深吸了口氣,捺著性子問道:「OK!你既然堅持要我當你的……好,姑且就情夫吧!你有錢養我嗎?」
若羽低下頭,注視著蘭色的床單,這才想到錢這個很現實的問題,她哪來的錢養情夫?
「既然你沒有錢,我就不會當你的情夫。」藍翔的口氣沒得商量,要她想別的方式對他負責。
「我不管!」若羽無理取鬧地抬起頭對他嚷道:「反正你那麼有錢,根本就不需要我給你錢。」
「若羽!」藍翔控制不住地對她警告。奇怪,明明可以期盼一場婚禮,而她竟然只要求——他真是拿她沒轍。「正如你所說的,我很有錢,而我既然有的是錢,為什麼還要降低自己的人格去當你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