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婕大刺刺的挽著那名男子的手臂,狀似樣親熱的站在他面前,根本是存心想嘔他嘛!至於嘔什麼,大剛一時也來不及細想,其實就算他有時間細想,他大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剛坐在椅子上,厭惡的斜睨著站在眼前、長得十分礙眼的高大男子。
瞧這個叫詹士的傢伙,英俊的臉上那抹傲慢不馴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哼!看來自己的八字一定跟他犯沖,不然像自己這麼隨和的人,怎麼可能一見到他就不爽?大剛不悅的想。
詹士冷笑的看著對方臉上明顯的敵意。有趣極了!看來這個呆子,八成還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討厭他吧,根本是個情感大智障!而他偏偏最見不得這種人,只要遇上了肯定整得他半死。
沈婕一臉鬼計得逞,笑得好不得意的看著死命瞪著詹士的大剛。嘻!大剛一向對帥男不以為意,也不曾對初次見面的人有過任何成見,難得今天居然會對詹士怒顏相幾,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為了正掛在詹士手臂上的自己,而嫉火中燒囉!
好了,今天也玩夠了,就饒了他吧。沈婕終於放開詹士,萬分艱難的拉直早已笑得
詹士低下頭含笑的瞥了她一眼,繼而換上一副冷面笑匠的臉孔轉向大剛,用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輕笑道:「我知道我帥得令人難以自己,不過這倒是頭一次有男人看我,看到這種忘我、垂涎的境界。」
大剛一聽,差點口吐白沫、當場氣絕。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膽敢挑戰他的男性自尊,詹士之傢伙肯定是欠揍,居然敢暗示他有特殊癖好!
「你有膽再說一遍!」大剛臉色鐵青的怒吼。
「說什麼?我無遠弗屆的魅力,還是你老兄的特殊反應?」詹士揚起眉,不怕死的挑釁道。
「你——」大剛氣得渾身發抖,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婕死命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爆笑出來。雖然大剛的表情真的很好笑,但她也沒膽笑出來。
詹士索性踱到沙發邊坐下,悠哉的將兩條長腿放在桌上。「你慢慢的想吧,想到了再告訴我。至於現在嘛,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免得你耐不注渴的偷襲我。」
「你還說!」大剛憤恨的瞪著他。可惡的臭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敢情不知道他可是空手道七段的高手。
看詹士仍神色曖昧的瞅著自己,大剛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衝過去,打算給他一頓教訓。
沈婕一看苗頭不對,連忙擋在他前面,「木頭,詹士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你那麼緊張幹嘛?心疼我揍扁他?」大剛不悅的瞪視她。
「我是怕詹士把你的骨頭給拆了。」沈婕沒好氣的伸出手指,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人家可是柔道、跆拳道……總之是一大堆道理,統統加起來二十幾段耶!」
「我才不相信。」大剛懷疑的上下打量他,那自己豈不是窩囊得樣樣被比到太平洋去了?
沈婕理也不理他的轉頭看向詹士,「詹士,你就別欺負木頭了。」
詹士嘴角揚起一個令陽光都為這黯然的笑容,瀟灑的朝她行了一個法式宮廷禮。「遵命!娘子之命,小生豈有不從之理?」
沈婕不禁呆在原地,就只差口水沒流滿地。唉!太可怕了!怎麼會有人英俊得這麼罪惡?他的笑容簡直帥得會引起交通阻塞。
「娘子?誰是你娘子?你別死不要臉了!」大剛低頭一看,沈婕竟然一點也不反駁的傻笑,忍不住又是一陣怒吼。
「嘖、嘖、嘖!火氣這麼大,肯定是『慾求不滿』!」詹士彷彿沒看到對面的人已氣得快口吐白沫般,仍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
此刻。大剛早已是神智盡失的兩眼充血、額暴青筋了。
嘻!沈婕眼中閃過一絲竊笑,看來一場醋海情波、唇槍舌戰的好戲正熱熱鬧鬧的上演了。
芷晴花了一個小時刻意的將自己打扮一番,望著鏡中的自己還算差強人意。她原本就瘦再加上洋裝一遮,看不出來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
她滿心期盼地坐在客廳裡等待沈傑回來,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希望也隨之冷卻,冷得就像是餐桌上滿滿的菜飯一樣冷。
呆呆地瞪著牆上時鐘的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都十點鐘了還不回來?看來今晚又是自己面對空寂的家,現在她不得不相信沈傑是在避著她。
芷晴有些昏眩的站起來,兩條腿卻發麻的站不穩又跌坐下來。這才想起,她已經窩在沙發上呆坐幾個鐘頭了。她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走向餐廳,將早已燃滅的燭台丟進抽屜,飯菜收進冰箱,為自己倒杯牛奶、拿了兩處吐司走回房間,正如同她搬進來後的每一晚一樣。
她麻木的坐在床上,食不知味的啃著吐司,眼淚悄然的自頰上滑落。
不要哭!芷晴,阿傑需要時間去遺忘、去接受你,她總是這麼安慰自己。但內心深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嘲笑她的想法是多麼空洞的可笑啊!
「不!」芷晴用力的一甩頭,想甩掉心中譏諷的笑聲。
不可以!她不要灰心,也不允許自己絕望,只在還在他身邊,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就會有新的希望!
車裡,沈傑沉默地抽著煙,透過煙霧凝視著屋裡昏黃的燈光。
他知道芷晴每晚都做了豐盛的晚餐等他,最後卻又原封不動的冰進冰箱。他不敢去想像,也不想知道芷晴會有多難過。
唉!明明到了家門口卻不敢進去,反而像個傻子似的等在門外?沈傑自嘲的撇撇嘴角。
他們之間就好像在玩捉迷藏似的,不等到她熄燈上床他是不會進門的,因為他不知該用哪種方式和她相處,而近來芷晴也像察覺到他的意圖,開始早早上床,晚晚才起床。
你究竟想騙誰呢?你根本是害怕被她的深情和家的那種溫暖吸引,才不敢進去的。沈傑苦澀的閉上雙眼,無聲的自問:他究竟是想折磨芷晴還是懲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