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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她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到那令人難以接受的畫面。

  芷晴心碎的透過餐廳的玻璃窗,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那一對麗人。他們的手交握著,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彼此,那是多美的一幅畫面啊!

  望著坐在餐廳裡的女人,那是一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張令她恐懼害怕的美麗臉孔。思琪回來了!芷晴的臉色霎時轉白,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阿傑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原來這兩天阿傑心緒不寧、魂不守舍原來是為了思琪!

  為什麼?阿傑。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偷偷和她見面?芷晴空茫的瞪著那對專注於對方、渾然不覺身旁事物的人,他們看起來那麼相配,就像廣告畫面一樣美麗。

  這一刻,她的心是那麼的痛,痛到近乎麻痺了。阿傑,難道這幾個月來的快樂,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還是……還是我在你眼中看見的溫柔,只是你憐憫我的癡想?

  芷晴無聲的笑了起來,一切都只是她的癡想嗎?

  淚水不知不覺中模糊了她的視線,明知道多注視他們一秒鐘,就只有使她的心多碎一分,芷晴仍無法將自己的目光移開,她僵直的身軀無法移動分毫。

  原來阿傑從未放棄思琪,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

  阿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燃起我的希望?這些日於以來的幸福,讓我忘了你並不愛我,忘了你的心裡永遠只有她,忘了我不過是在作一場一個人的美夢。芷晴哀痛欲絕,但她哭喊不出來,一顆絕望的心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冷得幾乎冰涼。

  雖然會是這種結局,當初就不該讓她深陷進去,作了這場沒有未來的夢,現在夢醒了,教她情何以堪?

  芷晴恍惚的向後退了一步,在看見思琪轉過頭時迅速的轉身快步離去。

  思琪不經意的抬起頭,眼光掃向窗外,眉頭不禁一蹙。

  「怎麼了?」沈傑奇怪的盯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阿傑,那個孕婦看起來好像是……」

  不等思琪話說完,沈傑連忙轉過頭,他只來得及看見芷晴踉蹌的中開,一顆心不由得漏跳一拍,「老天!是芷晴!她怎麼會來的?」

  思琪聞言一驚,「糟了!阿傑,快追上去!芷晴一定誤會了!」

  誤會?沈傑一愣,心中瞬間充滿了恐懼,他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芷晴、芷晴……」該死的!她為什麼不停下來。

  芷晴無視後方的呼喊,一顆心好絕望、好害怕。阿傑追上來一定是為了要和她攤牌,不,她不能停,她現在無法面對這些!

  她來到丁路口,無視於來往疾駛的車輛,她只知道她要離開,她必須離開這裡。

  「芷晴,停下來,不要過……」看著芷晴跨出馬路的腳步,沈傑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身體如子彈般的向前衝去。

  「不要啊——」隨後跟上來的思琪驚懼的僵住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阿傑用力將芷晴推開,雖然他的速度夠快了,但仍被煞車不及的車子側撞的彈出幾公尺。

  霎時,煞車聲和沸騰的喧嘩聲交織成一片,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自腹部升起,喚醒了芷晴麻木的意識。她愕然的瞪著週遭嚷鬧的人事,漸漸明瞭到那聲音是針對自己而來,

  噢!上帝!芷晴的雙手不由得摀住嘴,眼神因恐懼而渙散,她悲惶的痛哭失聲,忘了自身的疼痛,不顧一切的爬向沈傑。

  「阿傑……」芷晴無助的哭著撫摸他沾身的身軀,「你怎麼了?求求你……」他不能死的,求求你,阿傑……」

  「芷晴,別……走……」沈傑氣息微弱的握住她的手,努力的想集中自己逐漸渙散的意志。

  思琪用力撥開圍觀的人群,驚駭的瞪著地上躺著的人,「阿傑!」

  芷晴淚眼迷濛,哀求的看著她,「思琪,救救阿傑,他……」

  「別哭,阿傑他會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思琪抱住她,勉強鎮定自己慌亂的心神。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阿傑是為了救我才……」芷晴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她緊緊捉住思琪的手,猶如溺水的人緊捉住浮木船。老天爺!求求你,她願意放棄一切,只求他沒事……

  「別哭,芷晴。」沈傑掙扎的想要安慰她。

  「傑,別再說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思琪擔憂的安慰受傷的他,正想再安慰芷晴時,卻瞥見芷晴身下流出汩汩的血液,臉色霎時轉為慘白,「老天!芷晴,你在流血!」

  芷晴愣愣的看向自己滿是鮮血的衣裙,突然瞭解到那不是阿傑的血,而是她的。

  「寶寶……我的寶寶……」她不禁恐懼的失聲尖叫。

  「芷晴……」沈傑驚惶的想爬起身,但胸口一陣尖銳的劇痛讓他昏了過去。

  「思琪,救……啊——」芷晴感到一陣持續的撕裂般痛楚穿透全身,忍不住也昏厥過去。

  芷晴緩緩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瞪著白色的天花板,一時間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她只覺得頭昏沉沉的,全身虛脫無力。過了好一會兒,車禍的那一幕才回到她的腦海中。

  「寶寶……我的孩子……」她摸著自己已然平坦的小腹,不禁驚慌的放聲大喊,只是傳出來的聲音卻有如耳語般微弱。她努力的想坐起來,全身卻一點力也使不上,她不由得害怕的哭了起來。

  她的啜泣聲終於驚動了坐在角落處打盹的沈婕,她一個箭步的來到床邊,擔心的看著芷晴滿是淚水的臉。

  「芷晴姐,你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你還好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芷晴恐懼的看著她,渾身不住的顫抖,幾乎沒有有勇氣問出口,更害怕聽她的答案。

  「小婕,寶寶……寶寶是不是……」

  沈婕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放心,醫生已經緊急開刀將寶寶拿出來了,寶寶很健康。倒是你失了不少血,要好好休息。」

  謝謝老天,芷晴鬆了一口氣的閉上眼睛,隨即又張開,激動地捉住她的手臂,「阿傑呢?阿傑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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