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時間不早還叫我離開,」他咕噥,「這樣不是很壞心眼?」
沒看見他一堆公事待處理嗎?真不可愛。
「我不管,你不能留下來過夜。」這是她最後的一道防線。
她不想再有例外。
「珞珞,這裡明明有客房,」桃花臉一垮,他馬上可憐兮兮的哀求,「外面風大雨大,我回去一定會感冒生病的。」
裝可憐博同情,用這招對付於潔珞屢試不爽。
「你──」
外頭天氣好得很,哪來的風大雨大?分明是他涎著臉想留下來的借口。
「珞珞。」水汪汪的桃花眼無辜地望著她,在在考驗她的極限。
「隨便你!」一如當年,於潔珞氣惱地轉身入房,再次敗在他讓人狠不下心腸的桃花臉。
他的表情,會讓人覺得拒絕他是種十惡不赦的罪惡。
無害的笑容緩緩斂起,章海闕若有所思的眸光落在於潔珞緊閉的房門。
嘖,還是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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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是有預謀的。」原本擔心他沒有衣服可以換洗的於潔珞,在無數次的天人交戰之後,不情不願地從房裡拿出一套乾淨的睡衣給他,卻意外的發現他早已準備好滿滿一袋行李,裡頭應有盡有。
「妳的說法有點傷人呢!」像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他拎著打開一半的行李袋,眨眨眼,一臉無辜。
雖說他真的預謀已久,被人一語戳破總有些尷尬。
瞪著他漂亮的桃花臉足足三十秒,於潔珞負氣地收回衣服。
「看來你是用不著了。」
「用得著,怎麼會用不著?」他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纖細的藕臂,將她一把摟回懷裡。「我忘了帶睡衣。」
就算有,也要假裝沒有。
他幽深的黑眸彷彿是會吸取靈魂的黑洞,令於潔珞剎那間有片刻的失神。
這種溫暖,她似曾相識。
「妳特地拿給我的愛心睡衣,我當然要。」刻意壓低音量,他語帶挑逗。
倉皇地收回心神,她回頭低斥:「少胡說!什麼愛心睡衣。」不要臉、厚臉皮。
「嗯?要不然呢?」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我是怕你弄皺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明天沒有衣服穿去公司。」別想扭曲她善良的本意。
「說穿了,妳在擔心我嘛!」他笑嘻嘻地回答。
「擔心?」這兩個字在她心底打了個突,她喃喃重複。
「就是擔心啊!」桃花臉泛著桃花笑,他不住點頭。
瞇著美眸,於潔珞真想拿刀剖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
「我沒有擔心你。」絕對沒有。
他和她的人生已經成為兩條平行線,絕不會再有交集。
「沒有?」他壞心眼地俯近她的臉,滿意地看著她大驚失色的模樣,「潔珞,妳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說妳一點都不擔心我。」
「我──」他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在她的頸邊,讓她無法保持鎮定,聲音卡在喉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說話啊!」他輕聲誘哄,「妳再不說話,我就要吻妳囉!」
「我──」
「不過,我看妳還是別說話好了。」噙著魅感人心的笑,他倏然吻住睽違以久的芳唇。
唇舌交纏的瞬間,像燦爛的花火點亮了大地,也點燃壓抑在彼此心中的糾纏愛戀。
他用力收緊雙臂,放肆擷取他幾乎遺忘的甘甜。
「放開我。」於潔珞猛然回過神,喘著氣,奮力掙脫他的懷抱,把他推得遠遠的。
這男人像惡魔,輕易就教人臣服。
「潔珞?」好端端的,幹嘛忽然把他推開?
「我……我已經不是你老婆,和你不再有關係,」她氣惱地低喊。「你不能隨意吻我。」
她氣他,也氣自己,居然對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章海闕怔了下,忽地不豫地沉下臉。
對呀!他怎麼給忘了,她還有個不幸飛機失事的丈夫呢!她現在的身份是寡婦。
掩不住的酸泡泡在胃裡翻攪,他悶悶地拾起掉落地面的睡衣,轉身進入浴室梳洗。
先是有個像蒼蠅一樣攆不走的簡克凡,還有個陰魂不散的亡夫……
該死的,他的情敵還真多!
第七章
「真不敢相信,我們真的結婚了。」咬著唇,於潔珞的掌心微微冒汗,心跳得飛快。
「嫁給我不好嗎?」將她的手握得牢牢的,他笑問。
「當然好,只是有點難以相信。」腦中仍轟隆一片,暈沉沉的不像現實。
就在今天,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他倆交往一年半的紀念日,瞞著眾人悄悄公證結婚,完成人生大事。
彼此的配偶欄都有彼此的名字,像道鎖緊緊煉住兩人,至死不分。
「這只能算私定終身,」桃花臉一改平時的嬉鬧不正經,黑眸裡滿是對她的承諾,「等我將來在事業上獨當一面,我就會風風光光的來娶妳,到時讓妳穿最美的禮服,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粉頰微紅,於潔珞胸臆間對他濃烈的感情漲得滿滿的。
他娶她,代表認定她了嗎?代表他那些乾姊姊、乾妹妹、前任女友、紅粉知己、異性好友都和他毫無瓜葛了嗎?
如果這樣,她算不算多年媳婦熬成婆了?
「我等你。」泛著甜美的笑容,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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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潔珞揉揉額角,萬分疲憊地走出辦公大樓,迎面而來的清冷空氣舒緩她益發嚴重的頭疼。
節目錄影時那些打電話來哭哭啼啼的女人,耗盡她所有心力,任她說破了嘴,她們還是不願離開對方。就算男人已然暴力相向,言語威迫構成家暴的事實,那些女人們仍執意要給對方最後一次機會。
她不懂,離開真有那麼難嗎?
當年她不就毅然決然地離開,所有的酸甜苦辣一肩挑起。
「潔珞,」白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住,駕駛座內是簡克凡溫暖的笑臉,「這麼晚了,我送妳回去。」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直覺地微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