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爺爺。」她嘴甜的回道。
「還有呢?」
「唸書很煩。」
「大家都唸書!」
「但我覺得特別煩!」毛采璐摟著爺爺的脖子撒嬌。「念那麼多書還不是得嫁人,我討厭過學校那種無聊、乏味的生活,我快抓狂了!」
「如果妳是擔心語言問題或是課業壓力,那麼爺爺可以幫妳請家教,幾個都行。」
「我討厭唸書!」
「采璐,妳不必念到碩士或是博士,可是起碼得大學畢業,妳總要……」
「爺爺,我寧願陪在你的身邊。」
「采璐,妳已經二十歲,不是小孩子了!」
「爺爺,你八十一歲,我二十歲,我當然是小孩子。」她理直氣壯的反駁。
「妳--」毛豐澤也沒轍了。「唸書的事我們可以再討論,至於妳表姊……妳阿姨打電話回來,說她女兒和未婚夫解除了婚約,原因好像是出在妳的身上,怎麼回事?」
郭伶嚴厲的瞪視著女兒。
「媽,我可以解釋。」
「妳阿姨說妳勾引她未來的女婿。」
「媽,那不能算是勾引,我只是想考驗他對表姊的忠貞度,誰知道……」毛采璐一臉受害者模樣。「誰知道他真的喜歡上我,還吵著要跟表姊鬧分手,他們解除婚約的帳要算在我頭上,這算不算是欲加之罪……」
「毛采璐,妳太胡鬧了!」郭伶動了怒。「妳把感情看成了什麼?妳又憑什麼去考驗妳未來的表姊夫,現在弄成這樣……」
「像那種不忠的男人,早點踢開了也好!」
「毛采璐,妳知不知道妳表姊有多傷心、多沒有面子,她整天都以淚洗面、痛不欲生!」
「長痛不如短痛。」毛采璐嘴硬。
「妳--」郭伶狠瞪著女兒。
「采璐……」毛豐澤有點看不下去了。「妳真的這麼惡搞了嗎?」
「在紐約真的很無聊,而且……是他自己有貳心,能怪我嗎?我也不過約他出去看了兩次電影,吃了三頓飯,才五次單獨相處就讓他……」毛采璐很不屑的啐了一聲。「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毛采璐,妳這會一口氣多罵到了三個男人哦!」毛輝冷嘲熱諷。
「哥,你也是超級花花公子一個。」她不甘示弱。
「我不是!」
「你不是就有鬼了。」
「采璐。」毛豐澤正色的看著寶貝孫女。「妳和那傢伙沒有……怎樣吧?」
「他連我的手都沒有碰過,我知道他想把我帶上床,但我又不是花癡!」毛采璐很酷的說。
「妳說話能不能文雅一點?」毛平楷一向身體健康卻總讓女兒搞到鬧頭痛。
「爸,我說了哪句髒話嗎?」
「妳……妳真是被寵壞了!」
「這還不要得怪你們幾個。」
「妳錯了!」毛輝馬上跳出來。「我早八百年前就想狠狠打妳一頓了。」
「你敢!」
「如果不是爺爺罩妳……」
「對!我就有爺爺罩我,你氣死吧!」
「毛采璐,那天給我逮到機會--」
「毛輝,你等吧!你大我十歲,先衰老、先體力不支的會是你!」毛采璐比他狠。「誰打誰還不知道呢!」
「妳……」毛輝掄起了拳頭,雙眼冒出火花。
「有本事你打啊!」
「采璐,夠了!」毛豐澤終於忍無可忍,他拍了下孫女的大腿,一臉的嚴厲。「既然妳不想回紐約唸書、想留在台灣,那麼……」他揚起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我對妳另有安排。」
「爺爺,什麼安排?」她感興趣的問。「我可以天天陪你去上班。」
「妳會去上班,但不是跟著我。」毛豐澤笑了。
「我不要!」毛輝馬上說,「妳休想到我人事部門來。」
「我也拒絕!」毛平楷慢了兒子一步。「開發部門冗員已經夠多了,我不要妳來搗蛋、扯我後腿。」
「你們……」毛采璐氣嘟嘟的,她轉而向爺爺撒嬌。「爺爺,你自己看他們是怎麼對付我的?」
「采璐,我保證妳馬上會有『新生活』。」
「爺爺,你不會害我吧?」她悄聲問。
「我只有妳這麼一個寶貝孫女。」
「不會在我背後算計我吧?」
「算計?!我從沒算計過任何人,更何況是我們毛家的血脈,采璐,妳真會傷我的心。」毛豐澤給了孫女一個大大的笑容。
「爺爺,你的笑容有點邪惡哦!」
「采璐!」毛平楷聞言簡直快翻白眼了。
「小璐。」郭伶閉上眼。
「毛采璐!」毛輝目露凶光。
「沒關係。」毛豐澤完全不以為意。「采璐還小,但是很快的……我相信她會脫胎換骨。」
「爺爺,你最好不要整我、和我過不去哦!」
「我哪敢。」他溺愛的說。
「那就算你耳聰目明,沒有因為年紀問題而變成老糊塗!」毛采璐拍了拍爺爺的肩膀。
毛平楷、郭伶、毛輝什麼都沒再表示,一物克一物,怪不了毛采璐沒大沒小,這都是毛豐澤這個毛家大家長自己寵出來的,真的……怨不了任何人。
第一章
在毛輝的一堆麻吉裡,傅偉中是最為寡言、孤傲的,他向來把感覺及事情往心中放,加上平日過於嚴厲的表情和眼神,往往令人覺得他冷酷、深沉、難懂。
然而,在這群事業、家世都不差的富家子弟中,他雖稱不上是美男子,但他那千分之千的大男人魅力和有如大海般深不可測的內斂還是令不少女人傾倒,但就是不曾看他和那一個女人的名字連在一起過。
打完橋牌後,大贏家傅偉中被毛輝請到了俱樂部的吧檯,有事相求的毛輝,姿態放得很低。
「偉中,你一定要救我!」
「發生了什麼事?」傅偉中向酒保比了個手勢,因為常客,所以不需多說,酒保就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麻煩來了。」毛輝大歎。
傅偉中的身形又高又壯,不免使他坐的那張吧檯椅顯得很小,聞言,他沒有多話,只是挑起一邊眉的看著哥兒們。
「毛采璐從紐約回來了。」毛輝的表情顯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