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貞儀的看法和高天麗不謀而合,倒不如把冤家變親家,大家團結一致,利益共享。
許明明學的是庭園造景設計,優雅的儀表、甜美的笑容,有著和侯禹呈相仿的書卷味,是個有著泱泱風範的大家閨秀。
於是今天這場俊男美女的重逢就在飯店裡的港飲樓裡擦出第一次的火花。
「我記得明明小時候就喜歡花花草草的,沒想到還拿了個園藝的學位回來,真是厲害。」閒聊問,高天麗讚美著許明明。
「天麗,如果妳家的院子想做些什麼假山假水的,可以叫我們明明幫妳設計。」楊貞儀非常疼愛唯一的女兒,她常跟女兒灌輸觀念,書只是念著玩玩就好,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個美好的歸宿。
侯禹呈的人品端正、處事圓融、謙恭有禮,他的努力奮發在建隆裡是有目共睹,連許董事長都對這個後生晚輩讚不絕口。
楊貞儀對侯禹呈也像丈母娘看女婿一般愈看愈滿意。其實高家的第三代還有高天勝的兩個兒子及高天慧的長子韓定以;可惜韓定以年紀輕輕就已經結婚了,而高天勝那兩個兒子,卻怎麼都無法讓楊貞儀看上眼。
所以若能促成自己女兒和侯禹呈的好事,楊貞儀的心願不但能完成,還可以平息公司內部因為權力爭奪所引發的內訌。
「媽,侯媽媽家是住在大廈裡,哪來的院子。不過倒是可以做些美化陽台的佈置。」
「我們家的陽台都是水泥味,如果明明能來幫我重新設計一下,讓陽台變得有花有草,那就真的太好了。禹呈,你說對不對?」高天麗將話題帶到兒子身上。
今天的侯禹呈有些安靜,不似平常的侃侃而談,總是含著笑意的時候居多,不然就是慇勤的幫三位女士點菜、夾菜、召喚服務生。
「是呀,明明從小的手就巧,如果明明願意,還可以順便來教妳插花,免得妳一天到晚喊無聊。」侯禹呈話是對著媽媽高天麗說的。
精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媽媽打的算盤?他不是不喜歡許明明,甚至欣賞她的外表和才能,況且兩人還有一段純純的青梅竹馬;只是他討厭刻意的安排,也許是他個性裡的反骨成分,讓他不想成為被操弄的玩偶。
「也對哦,乾脆明明來開個班,那我第一個報名。」高天麗淺笑中還不露痕跡的瞪了兒子一眼。她一向就沒什麼耐心和毅力,還會對花朵的香味過敏,要她乖乖的坐下學插花,不就等於要她的老命嗎?
這個兒子今天怪怪的,竟敢推她入火坑?
「明明,那我媽就麻煩妳了,搞不好在妳的調教下,我媽以後還能開個花店來打發時間。」既然媽媽無聊到沒事做,那他就找一點事情來讓她做,省得她老是在他身上打主意。
「你怎麼這麼客氣?侯媽媽和我媽媽是好朋友,我媽媽老是嚷著沒伴可以插花,這下侯媽媽願意來陪我媽,我還要謝謝侯媽媽呢!」許明明面對孩提時的玩伴,有股靦腆的微笑。
高天麗這不想笑也笑不出來了。她是哪裡惹到了這隻小狐狸?讓她學插花不夠,還要她開花店,是打算拆了她這把老骨頭嗎?!
「禹呈,你陪明明聊聊,我和許媽媽還要去百貨公司買點東西。」高天麗向楊貞儀使了個眼色。
「對……對!我和天麗要去逛大街,這裡就留給你們年輕人說說話。」在沒套招的情況下,楊貞儀趕緊附和。
「禹呈,明明好久沒回台北了,待會記得帶她到處走走,然後晚點再送明明回家。」高天麗交代著,準備走人了。
「媽,妳放心,我會幫妳多問問明明,看學插花事先需要什麼材料,也許待會就可以先幫妳買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年輕人玩你們的。」高天麗連連搖手,拉起楊貞儀的手。「貞儀,我們走了。」
送走了兩位母親大人,許明明才納悶的問:「侯媽媽不是對花味過敏嗎?那她還能學插花嗎?」
「看能不能以毒攻毒,自動把她怕花粉的毛病治好。」
侯禹呈的隨口胡謅換來許明明的盈盈笑聲。「你真的愛說笑。」
「出國這幾年還好吧?」少了兩個礙眼的長輩,他看得出來,許明明輕鬆了許多。
「還是自己的家鄉好,出去只是增長經驗和見聞……」許明明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因為侯禹呈游移的眼神,而停止了還含在嘴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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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禹呈的眼神落在剛進門的火紅人影。
這麼巧,台北市說大不大,飯店說多不多,可是要這麼不期而遇,湊巧的指數可能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邱蘋身穿玫瑰紅的西裝式薄外套搭配著外翻的白色襯衫、白色小喇叭褲,外加三寸的細高跟鞋,襯托出她纖細的腰身和完美的臀部比例。
而站在邱蘋身邊的精壯男人正是北昌的頭頭屈聖之。
兩人有說有笑,在服務生的帶位下,來到侯禹呈前方不遠的位置。
邱蘋一坐下,這才發現隔了兩桌的侯禹呈。
「禹呈,遇到朋友嗎?」許明明隨著侯禹呈的視線注意到亮麗野艷的邱蘋。
邱蘋的美不靠化妝品的堆砌,完全是麗質天生,那種奔放的活力,散發著率真的自然。
侯禹呈難得失態,在許明明的疑問聲中,才掉轉回頭。
「一位已經離職的同事。」
「你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不用了。」他嘴裡說不用,眼神卻仍然膠著在邱蘋臉上。
自從被她踢出她家的大門後,他又有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她的人。他很想她,卻不得其門而入。
約她,她拒絕;打電話給她,得看她的心情;他挫敗的猶如十七歲的小男生。不想窮追猛打引起她的討厭,只好暫時忍不想見她的衝動,卻沒料到在這裡遇上了她。
邱蘋微揚的下巴看的不是侯禹呈,而是他身邊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