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蛇魔女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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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然,他愛她嗎?

  在他內心深處必然曾滋生些許那樣的火苗,否則對樊素豈非太不公平?

  可,他行將枯竭的心還能愛嗎?

  驀然瞥見銅鏡內自己的潦落身影,不覺訝然兵笑。難怪樊素叫他「老頭子」,他真的是有夠憔悴。短短五年,竟能將一名壯漢折磨得英氣盡掩。苦呵!

  下意識地,從抽屜裡取出一把剃刀,手法生疏地一一刮除佔去半張俊臉的髯。

  片刻過後,銅鏡再度現出一張臉。一張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屬於年輕人的臉。

  他愕然望著鏡中的自己,以及……,以及驟然闖入的另一張美目盼兮的俏麗身影。

  「你?」按照禮俗,新娘子這時候是不應該擅自闖進新房,會見新郎倌的。

  「你?樊素被眼前的人嚇一大跳,忙不迭回首叫喊藏身門外的怡柔。「怡柔!咱們走錯房間了,你家少爺不在這。」才擠出木門的身軀,被伊彥陽一把拎了回來。

  「少爺!」怡柔探出半個頭,證實他的確是五年多前,那個卓爾不群的伊彥陽。欺!他這樣子好看多。

  「真的是他。」樊素用力拉開她和他的距離,將他看個仔細。「你鬍子到哪裡去了。」答應很明顯,銅鏡下不就清清楚楚灑了一地捲卷的毛髮嗎。她又提出了一個超級笨問題。唉!

  「是你就好,給我一百兩。」她要的方式非常直截了當,一點都不拐彎。

  都還未拜堂完婚呢,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訛詐他的錢財?

  伊彥陽只猶豫了一下下,樊素馬上拉長了臉:

  「捨不得給啊?」轉頭朝怡柔鬼臉。「看,這就是你『恩同再造』的『衣食父母』,別傻了,她沒你想像的那麼好。」咦?手心怎麼給塞進一張紙?莫非……

  哇!真的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樊素的喜悅立刻被第二個閃進腦海的念頭給取代。

  「我不要銀票,我要銀子,要不然你就給我一張六十兩和一張四十兩的銀票也成。」她眨著認真的明眸,絲毫不覺得她的要求有多麼不通情理。

  「這二者有何不同呢?」加起來都是一百兩呀!

  「現在沒功夫解釋,你究竟給不給?」她不能坦承剩下的四十兩,是要拿來當盤纏用。今晚她決定當個惡意缺席的新娘子。

  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可以盤詰她。伊彥陽大方加送給她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哇!你真的很有錢耶。」樊素喜孜孜地將其中一張銀票塞給怡柔,並再三叮嚀她絕對不可以全數交給她爹。好歹留些給自己將來採辦嫁妝用。

  「好,你先去忙你的,我和少爺還有話說。」匆匆忙忙送走千恩萬謝的怡柔,她卻並不和伊彥陽做任何交談,只是行蹤詭異地趴在窗口,望著長廊下探頭探腦的秦大娘。

  伊彥陽好生詫異,索性也趴在窗前,陪她一起向外看。

  「欣賞月色嗎?」他問。一不小心鼻中嗅入她揉和著幽蘭般芬芳的體香,忽地心頭一震,手臂不由自主地環住她的纖腰。

  「不行,」她慌忙閃開。「起碼現在不行。」這男人太危險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是你自己來找我的。」軟玉溫香在抱是多美好的事,他不准她走。

  「我不來找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怡柔跳入火坑嗎?」嫁給那種全身有十分之九已經掉進棺材裡的老不死,其實比陷入火坑還恐怖嘔心十倍。

  「她爹晌午時分,已寫好了賣身契,六十五兩的價錢。你很喜歡她?把她送給你當貼身丫鬟好了。」他沉溺她,五官埋人她的頸項耳畔,尋找她濃郁的柔情。

  該死!怡柔的父親竟然背著她,又把她轉賣給伊彥陽,要這種父親做什麼?

  嗯!好癢!他在幹嘛?

  「瘋了你,馬上就要拜堂了,你……」樊素被鎖在窗台哪兒也去不了。

  「有何不可?拜堂只是一個形式,目的在向眾人宣告你是我的妻,可,誰不曉得你早就是我的人。」屬於女性獨有的體香,撩起他熾熱激情的血脈。

  虧他說得理直氣壯,欺負一名弱女子是很光榮的行為嗎?

  「你再不住手,我就不嫁給你。」她喘著大氣,雙手環抱胸前,不讓他擅越雷池一步。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儘管恨我吧,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放你走。」他不願再嘗試那種失去的痛苦,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輕易放手。

  「你準備強行留住一名你不愛的女子。」她的質疑含著利刺,直刺進他的五臟六腑。

  「何以見得我不愛你。」他執意將臉埋進她烏亮的秀髮中,藉以掩飾他的心虛。對這份激情他的確沒把握,也許愛,也許不愛,或許他只是在尋找一處避風港,足以撫平慰借他飽經滄桑的心靈的一處港口。

  「你根本不瞭解我,怎麼愛。看清楚,我不是個人,是條人見人怕、面目猙獰的毒蛇,現在你還敢愛我嗎。」她豁出去了,與其委曲求全嫁為人婦,不如老老實實招供,圖個自由自在。

  蛇有長這個樣子的嗎?

  伊彥陽盯著她,從頭到腳,由左至右,委實瞧不出她跟蛇有任何牽連。如果要勉強扯上關係,那就是她的腰,盈盈一握,纖細得彈指可斷。

  「怎麼,不信。」

  誰信?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伊彥陽大好的興致,被她這個爛借口擊得潰不成軍。她是標準的破壞王!

  「還有呢?就這樣啊?」隨便謅兩句,就要他打退堂鼓,她也未免太天真了。

  「夠多了!你現在反悔猶不嫌晚,若再冥頑不靈,當心我蛇性大發,搞得你全家雞飛狗跳。」蛇不可怕嗎?為什麼他仍從容自若,完全不當她是一回事。

  「噢。」他譏誚地牽起嘴角一笑,這個女人越來越對他的脾味了。

  「不要笑!你應該太驚失色,趕快叫人把我轟出去。」他無畏無懼的樣子大大損傷她的尊嚴,嗚!嗚!六百年一覺神仙夢,換來竟是這樣的悲慘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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