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他愛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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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娘,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給張家,我心裡已經有了人,他就是……就是曾新南,我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請你成全。」

  琬而這段話,無疑的是對巫秀霞擊出一枚強力火藥的炸彈,炸得她面色慘綠。

  她扶著、丫鬟的手,顫著嗓音問: 「你在胡扯什麼?你再說一遍。」

  「娘。」婉而已經完全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對曾家成見已深,可是我愛新南,只有跟他在一起才有幸福可言,如果失去他,我寧願死掉。」

  巫秀霞一下子跌退好幾步,嘴裡喃喃叨念:

  「不可能,不可能!該死的丫頭,你存心氣死我,跟你沒出息的老子一樣……」

  「娘!」

  「你住口!」她厲聲一喊,高高抬著下巴,理智和威嚴迅速回到她身上,壓住了她的倉皇失措。「這些不知羞恥的話,是你一個名門閨秀該說的嗎?還是什麼人教你的?」一轉頭,她對苡築投出兩道銳利得幾乎可以殺人的寒光。

  「娘,」琬而悲切的喊:「我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也沒有誰教過我,我是出自肺腑——」

  「住口!住口!」巫秀霞搗住耳朵,拒絕聽琬而的任何辯駁。

  苡築見苗頭不對,便偷偷地對夏媽使眼色,央她快去把屈家二老請來。

  夏媽是個機靈人,一得到指示,隨即從大群人潮中無聲無息地消失掉,急速趕往東側的攬月軒。

  「來人哪!把她給我抓起來,關進房裡去。呵貴,你派幾個人去抓曾新南,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就是太£慈了.他們才敢得寸進尺。你快去,抓了人就送警察廳,隨便給他安個什麼罪名都可以,總之,不准他再出擊迷惑小姐。」

  「不要,娘,娘。」琬而大喊: 「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

  「把她抓起來,抓起來!」巫秀霞憤怒地大吼:「張嫂、俞媽,你們都死掉啦!」

  「是,大少奶奶。」張嫂一靠近,立刻被琬而推開。

  「不要碰我,誰敢碰我,我就一頭撞死。」

  「反了、反了,」巫秀霞不檢討自己教女無方,行為偏差,居然把矛頭指向苡築。「她都是被你帶壞的,從你踏進屈家以後,就什麼都不對勁。」

  「我何德何能?比厲害、比心機我方苡築是絕對望塵莫及,請你不要大誇獎我。」除了她誰會想到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自己的女兒嫁給不相稱的人,也只有她敢膽大包天的瞞住屈家二老,於此荒唐透頂的事。

  「不是你還會有誰?從第一天我就看你有問題: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否則有你瞧的。」

  「娘,不關嬸嬸的事,你別冤枉她。」

  「你住口,俞媽,把她押回去。」

  「不要,你再過來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琬而抱著樑柱,一副視死如歸、義無反顧的壯烈。

  這樣的烈火情操震撼了苡築,婉而能,她能嗎?至死無海的情愛可能發生在她和屈扶風身上嗎?

  「想死,好,我成全你。」巫秀霞一生沒真心愛誰,對於屈長風,她的怨恨多於情義,所以她並不能體會一絲絲情悻便足以撼動山川水月,磅磚的情潮,自然教人尋死覓短,毫不遲疑。

  「趙媽,把家法拿來,我寧可有個死掉的女兒,也不要一個不貞不潔的女兒。」

  趙媽把緄子交到她手中,她鐵青著臉,傲慢地往苡築身旁走過,聲色俱厲地嚷著:

  「要死,可以,要我成全你和那姓曾的王八羔子?休想!」兩尺多長的木棍高高舉起,重重打下,琬而身上登時傷痕纍纍。

  「屈家還輪不到你來作主呢!」趙文娟由一群老媽子、丫鬟簇擁著從長廊的底端走出來。手中的枴杖嘟嘟發出駭人的響音。

  阿彌陀佛!救星總算到了。

  苡築趁巫秀霞狼狽不堪地退到一旁時,趕緊衝過去把被打得青紅腫的婉而扶起來。

  「娘。」巫秀霞低著頭,仍不忘拋給苡築一記惡狠狠的白眼。十成十是她派人把趙文娟請來的,除了她誰敢暗地裡搞鬼,淨跟她作對。

  「奶奶,救我,奶奶,你跟娘說,我不要嫁,不要嫁給那個張智朋。」婉而一手抓著苡築,一手抓著趙文娟,顧不得痛地拚命磕頭。

  「張智朋?」趙文娟愕然問道。

  「就是張廳長的兒子。」苡築趕忙補充說明。反正和巫秀霞的嫌隙已經年久日深了。不在乎讓她再多恨一點。

  「誰說讓你嫁給他了!」趙文娟盛怒已極,老眼橫向巫秀霞,大聲責問: 「是你做的主?還是長風做的主?你以為把家產分給你們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還早得很呢!簡直目無尊長,膽大妄為!」

  「娘,不是,我打婉而是因為她不守婦道,和外面的男人鬼混,私定終身,這是咱們屈家的奇恥大辱,和……和張廳長他們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孰料,巫秀霞還忙著解釋,前頭阿貴已經傳了話進來,說張家的人已經到了,要她趕緊過去處理。

  趙文娟這會兒更是勃然大怒,當場命令巫秀霞和屈長風即刻搬出去。

  「搬就搬。」巫秀霞樂得到外邊自個過活,省得天天看屈家二老的臉色。「琬而,跟娘回去搬東西。」

  「你走,她不走。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准你動她。」不肖媳婦!趙文娟恨不得一枴杖劈過去,打礙她滿地找牙。

  「娘,琬而畢竟是我的女兒。」

  「那又如何?你丈夫還是我兒子呢。再不走等會兒我若是改變主意,一個子兒都不給,看你怎麼著。」

  巫秀霞兩片厚唇翕動了下,不情不願地欠身離去。

  「你們也忙各自的去。苡築,把婉而扶進房裡,趕快替她敷。」趙文娟雖然心疼孫女兒,但還是覺得地方才講的話十分不得體。她是深受中國傳統禮教薰陶的人,思想觀念依然保守得近乎八股。

  跟著走進房裡,站在床榻旁就忍不住叨絮著教誨琬而:「我不認得那個姓曾的渾小子,也不管你讀了多少書,女孩兒家就該有顆冰清玉潔的心,和冰清玉潔的靈魂,中國女人講究的是貞潔是操守,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本分,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談情說愛,那是不檢點的行為,是……是可恥的!你娘要你嫁給張廳長的兒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對,誰不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成終身大事?她錯是錯在自作主張,不懂孝道倫理,而且她也不該打你。我們屈家的孫女出嫁,豈能偷偷摸摸,像做壞事一樣,真是胡鬧!放心,等你傷好了,奶奶再幫你挑了黃道吉日,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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