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跨越世紀與你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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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好個落難英雄。你若生於我的時代定是個不讓鬚眉的俠女,正好與我並騎馳騁江湖,仗義武林。」

  「我才不要呢!」月泠笑著搖頭:「江湖路風雨飄搖,餐風露宿……太辛苦了。」

  月泠口是心非地應著穆天毅,腦海裡卻浮起他所描繪的景象;白馬雙鞍,天地遼闊、仗劍奔馳,快意江湖。才短短的時日他已經成為她生活裡的一部分,而穆天毅的描述恰恰挑動月泠心底深埋的情愫。完蛋了!月泠甩脫胡思亂想的情緒,感受到她嚴重的受到他的武俠世界催眠,那是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呀!

  「別作白日夢了,那種日子不可能會有的。」月泠回歸現實的說著。

  「為什麼不可能!」穆天毅從沒有放棄回家的想法。「那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雖然有些厭倦,卻是唯一且不可變的。」

  「你非常幸運。老天爺特別疼愛你給了你第二個選擇,現在你可以有一個全新的生活型態,你可以在這裡重新開始,繼續你的生命。」

  「今天這樣的局面並不是我的自由抉擇,更不是依照我的意願能改變的。我依舊渴望回去,縱使那種生活方式並不是我最中意的。」

  聽著穆天毅強調回家的意願,月泠難掩心頭的失望,她總是暗暗地希望他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其實她早該明白;他雖然努力的學習現代知識,適應當個現代人,但是對那一束長頭髮一直留著不肯剪去,她就應該瞭解他回家的慾望永遠都沒有消失。

  穆天毅在月泠一黯的雙眸裡看見失望,他的心隨之跳動,有她共處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他情不自禁地說:「但是若無你相伴、同行,我是不願獨自離去的。」

  穆天毅輕描淡寫的話語聽在月泠的耳朵裡,直像是一陣颶風落入心海,引得波濤洶湧。月泠的臉不由得泛紅,直盯入他的眼睛裡想看出真假。

  穆天毅寒潭似的雙眸清澈無掩飾,明明白白地展露他的真誠。

  月泠不懂為什麼特別在意穆天毅的一言一行。真的是緣分嗎?她不是沒有聽過別的男人的奉承和甜言蜜語,但是卻從無心動的感覺。

  獨獨是他!難道她注定等著他從千百年而來,傾倒在他的才情裡。

  穆天毅看著她含羞帶怯的臉龐心底浮動著一親芳澤的慾望,兩眼相望裡,情絲縈縈相系。隨手抓起紙筆將那唯美一一留下。

  月泠好奇地看著他在紙上揮灑,穆天毅在短短的幾分鐘後停下筆。

  月泠等不及地想看,「能借給我一看嗎?」

  穆天毅輕輕地拋出手上的素箋,緩緩地落在月泠的桌前。素箋上的紅粉佳人明眸皓齒、清麗如仙,透著窗外斜照的暮色,畫中人栩栩如生。

  月泠驚訝地說不出心中的感動,訥訥地盯著素箋看許久,「這怎會是我,你的筆太美化了真實。」

  「你喜歡嗎?」穆天毅也不辯解,笑著將筆墨放回原處。

  月泠愛不釋手地點頭,「當然喜歡,只是漂亮得像別人。」

  「那是我眼中的真實,半點不假。」

  「哦!謝謝你的讚美,我會好好珍惜的。」

  月泠細心的將素箋放在化妝台上,臨踏出房門時不意地回眸瞄到鏡中的身影。畫與鏡影實在看不出兩者之間有何相似處,搖搖頭,她暗笑自己神經。

  客廳裡,穆天毅揚聲說著:「我們去淡水渡船頭看夕陽,順便騎馬到處逛一逛。如何?」

  「騎馬逛街?」月泠疑惑地離開臥室,莫名地看著他,「你有沒有搞錯,淡水雖然不若台北市區熱鬧,好歹也是個二十世紀的城市,哪來的馬可騎呀?」

  「怎麼沒有?那種前後有兩個鋼絲輪子、人坐在上面還要自己使力才會跑的東西,你們稱它做『鐵馬』不是嗎?我在路上看過兩人共騎呢!」

  穆天毅的解釋一大串,月泠總算弄明白了。

  「我的大少爺,那種東西叫做『單車』或是『腳踏車』,兩人以上共騎的叫做『協力車』,雖然也可以稱為『鐵馬』卻不能單用『馬』來稱呼它……」

  月泠仔細地解釋著,卻在他的眼睛裡看到笑意盈盈。想到自己又被戲耍,她忍不住瞪他一眼,嘟起嘴氣鼓鼓地嘟嚷:「你很討厭?!每次都真真假假的教人防不勝防,不理你了啦!」

  「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微翹的紅唇很誘人,讓我有一親芳澤的衝動……」穆天毅露骨的表示叫月泠藏不住頰上緋紅。

  「貧嘴。」月泠假意生氣地抓起鑰匙準備鎖門。

  穆天毅飛快地穿門而過,「別生氣啦!否則可別怨我把持不住,付諸行動哦!」

  穆天毅的話害月泠的心漏跳了一拍,差點掉落手上的鑰匙。耳邊傳來他沿著階梯而下迴盪於樓梯間裡的聲音,「美景當前,佳人為伴,人生何幸,夫復何求。」

  月泠動容一笑,踏進甫開啟的電梯,門裡卻見到穆天毅笑臉相迎。

  ****

  敦化南路上來往的車輛壅塞不堪,道路兩旁新穎的智慧型建築一幢幢高聳入雲,辦公大樓裡下班的人潮正散去,疲憊的臉上有著回家的喜悅。

  夙震孝捻著煙立於窗前,從居高臨下的玻璃帷幕向外望。遠處點點亮起的霓虹燈,將台北映綴成一個看似熱鬧卻又冷清的水泥叢林。

  他的雙眼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心頭有股濃厚的失落感將他困擾,彷彿是天地雖大卻無處容身的感覺。曾幾何時忙碌的工作已經填不滿心中的虛空。

  緩緩吐了口煙,煩躁地彈彈煙灰,卻抖也抖不掉那滿心滿身的創痕;往事不止不堪回首,甚至不能觸及。他輕輕地自問:「為何一向精明幹練、愛恨分明的自己,會把和雨臻之間的關係僵化至此地步?如今兩人變得如此疏離和陌生?」

  昔日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中浮沉,當時的「仲業」在老佛爺當家主事之下,有最重的門戶之見阻擾,以至於兩人的感情歷程走得萬分艱辛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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