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臻輕緩地撫撫額頭,換來月泠不悅地瞪眼和乖乖地閉上嘴不再數落。當她的視線穿過月泠,看到剛從廚房走出來的陌生人時,好奇地拉著月泠,走近他的面前仔細端詳著:「我是葉雨臻,請問你是……」
「穆天毅,冒昧造訪,希望小姐莫要見怪。」
雨臻疑惑地看看月泠,納悶她幾時有位如此出色的朋友,居然隱瞞沒說,當著穆天毅的面前她不好意思盤問,只是對月泠使了個眼色表示不會讓她輕易地躲掉一頓「嚴刑拷打」。
「穆先生太客氣了,月泠的朋友我們都歡迎。」
「拜託!別文謅謅的說話了,真不嫌煩呀!」月泠笑著介紹穆天毅給葉雨臻,「他人很好,就是和這個時代有點脫節,有些表達方式很老式,習慣就好,你千萬別學他的說法,會給累死;好了,廢話少說,讓穆天毅幫你看看傷得要不要緊吧!」
雨臻盯著穆天毅俊秀的外表,懷疑地望向月泠。
「放心,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月泠拉著雨臻坐在沙發上,半開玩笑地對穆天毅說:「需不需要幫你找條絲線,以便把脈呀?」
「你別胡鬧。」穆天毅不理會她的促狹,逕自托起雨臻的手腕把脈,撥動頭髮查看撞到牆壁的頭部,伸手探向她依然稍腫的肩背。
葉雨臻的眉頭在穆天毅的手碰上她的肩膀時緊皺了一下。
穆天毅輕聲地對月泠說了幾句話,月泠一點頭拉起雨臻走回臥室。
一進房間,雨臻好奇地問:「他叫你帶我進來做什麼?」
「替他查看你的傷勢,你不會好意思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吧!」調皮的月泠一面幫雨臻解扣子一面糗她,「穆天毅可不想震孝一路追殺他。」
「亂說什麼,丁月泠你越來越可惡喔!」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震孝對你有沒有心,從他罵你一夜無眠就可以看得出來了,你難道還不承認?」
雨臻羞紅的雙頰印證了月泠的話完全正確,想著昨天夜裡,震孝一直等到她已經入睡才進房間,還記得在半睡半醒之間邀他上床陪伴自己,靠在他舒適的懷抱中享受著他溫柔的呵護。
「喂,想什麼?該不會昨夜有什麼限制級的劇情讓你回味不已吧?」
「鬼丫頭,別胡說了,昨夜規規矩矩的什麼事情也沒有。」
「不太可能吧,你那滿面紅霞可不是這麼說的喲!」
「你少得意,門外的那位帥哥從何而來,你快快老實說清楚不許隱瞞半分。」雨臻一邊動手整理衣服一面不甘示弱地盤問起月泠。
「撿來的!」月泠一答完話,飛快地開了房門跑出去,也不管雨臻追在背後好奇得要命。
「不許跑,把話說清楚。」雨臻追著到門外,卻發現偌大的客廳裡根本沒有人。
月泠在廚房裡找到正在忙著整理食物的穆天毅,笑喘著說:「你代替我做飯,怕我出醜,是不?」
「你既然不是買那種粘粘糊糊的東西,自是我做飯囉!」
「別小看我,雖然我的廚藝沒有你的出色,但是也不至於會做出『滿蛋全席』的。」
「滿漢全席我倒是嗜過,你所謂的『滿蛋全席』是什麼東西?」穆天毅對這新鮮詞兒充滿好奇。
月泠接過他手上的燉鍋放在爐火上,故作正經地說:「炒蛋、煎蛋、煮蛋、蒸蛋、蛋炒飯加上蛋花湯。」
「別說大話,你的滿蛋大餐只怕也做得不好,記得我第一次吃你做的炒蛋幾乎是糊的。」
月泠當然還記得那是撿到穆天毅的第二天早餐,那一次心思全在他身上,難怪蛋炒糊了,「還不是要怪你害我分心,今天我就自己動手讓你瞧瞧,免得你從門縫裡看人,把人給瞧扁了。」
穆天毅微微一哂不再和她鬥嘴,相偕走出寬敞的廚房,而月泠卻納悶地問他:「雨臻的傷勢正如你所說,既然你已料得那麼準,何必還要我去看呢?」
「醫術之道,望、聞、問、切,是一樣也不可少的。」
「如今又如何呢?」
「消腫、化去淤血而已,沒什麼大毛病,待頭上的腫包消去後就沒事了。」
穆天毅簡單的對兩人解釋,才換得雨臻眼睛裡擔心的神色退去。
「請問會馬上好嗎?如今公司正是多事之時,我實在忙得連生病的時間都沒有。」
「你呀,多照顧點自己,讓公事閃一邊涼快去。」
「我若是不幫忙,累死的就要換成震孝了!」
「原來你是捨不得『他』……喲!我還希望穆天毅將你的症狀說得嚴重些,好叫震孝多擔點心,看來你恐怕就不會答應我誆他。」
「妳少在一旁取笑我,下回你慘遭曜風修理時,就別找我和震孝求救,我會袖手旁觀讓你死得很難看。」
「沒關係,天塌下來也有人會替我頂。」月泠別有含意地瞄了穆天毅一眼。
「喔!找到新靠山了是嗎?有了新人就不要舊人,你可真的是『見色忘友』!」雨臻略帶調笑地回敬月泠。
「喂!兩位大姑娘,別再繼續鬥嘴了好嗎?正事要緊,月泠,我們可是等著品嚐你的手藝,所以你不妨進廚房印證一下剛才所說的大話如何?」穆天毅適時地打斷兩人之間的小戰鬥。
穆天毅等到雨臻走人房間以後,拿著無線電話機閃進廚房,月泠正雙手濕淋淋地洗米下鍋。
穆天毅遞過話機對著月泠說著:「請夙兄上樓來吧!」
「你想為他二人多製造些相處的機會吧!」月泠領悟地直撥夙震孝的專線。
「這不正是你的心裡的意思嗎?此時不待,更待何時。」穆天毅對月泠的心思知之甚詳,臨出廚房時還不忘交代她,「你可以唬唬夙兄,但是不能太過分。」
月泠一面對著接通的電話應聲,一面望著穆天毅比了一個「OK」的手勢,但是一等到穆天毅轉頭走出廚房,卻對著他的背影吐舌頭扮鬼臉。
穆天毅不知道丁月泠在電話裡對夙震孝瞎說些什麼,但是從夙震孝上樓的速度和他臉上緊蹙的眉頭不難想像;看來這個調皮的丫頭已經決定放棄毒死夙震孝的念頭,而準備用嚇死他來報復稍早在辦公室裡與他言語交鋒時失利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