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亞莉莎太一相情願,才會有後來以訛傳訛的誤會,弄得不可收拾;如今我的心意如何,雨臻不會不懂的。」
「你不把對她的情意表示清楚,她會懂才有鬼,到時候雨臻要是一氣之下出了什麼事情,後果絕對夠你受的。」
「你很幸災樂禍。」
「錯了,我很雞婆……」
穆天毅輕鬆地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打量丁月泠,看著她賣弄唇舌,真的是本性難改,偏又碰上夙震孝這個萬事精明,卻被愛所困的人,難怪唇槍舌戰永遠不會平息。
緩步向前,穆天毅環住丁月泠的肩膀,打斷她的話,「丫頭,既知多事,莫再饒舌,往昔有一話最切此時,『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感情一事,唯有當事人最清楚,你少操心,我們還是早些離開,不要耽誤了夙兄的正事。」
穆天毅不待丁月泠抗議,伸手拿桌前的空白報表紙振筆直揮,瞬間擲筆起身,向著夙震孝禮貌的告辭。
丁月泠好奇地想看穆天毅在紙上寫了什麼,卻被他勾著臂膀帶出夙震孝的辦公室。
夙震孝拿起那張紙一看,就被那手蒼勁的筆跡吸引住目光,他喃喃念著紙上詞句:
塵封寶鏡懶梳妝,
落盡庭花怕捲簾,
良緣若非前生締,
難道相逢竟偶然。
他不禁落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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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卡、存折、圖章。」
推開桌上的披薩盒和可樂罐,月泠把從銀行辦出來的東西交給穆天毅。一離開夙震孝的辦公室,月泠就帶著穆天毅趕在銀行下班前,將他的銀行帳戶辦好,存入賣了金元寶的支票,和多筆他工作的酬勞。
穆天毅對多樣化的各國食物充滿新鮮感,每次外出月泠總是帶他嘗試不同的口味,看著她吃下大半個的披薩,和滿滿一杯綠茶冰淇淋,使他對月泠怎樣保持勻稱的身材感到好奇,不禁搖頭。
「別小氣啦,你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月泠晃晃手上的存折,「才讓你付這點帳就心疼了嗎?」
「怎麼可能?我最不計較這等身外之物,是你堅持要我辦這些東西的,依我之意,錢就交給你處理豈非方便。」
「那怎麼行,你得學著自己處理財務,以免哪天我不在身旁時,才不會窮困潦倒、流落街頭。」
「這倒不會,反而是哪天換成我回去時,這些錢與我何用,還不如全數交於你。」
「別嚇我好不好?說什麼回去嘛!你能回哪裡去?」月泠被穆天毅無意說出口的話,搞得心神一亂,不由得情緒大落。
穆天毅驚見月泠的明眸霎時一暗,急促的語氣掩不住心裡的慌亂,安撫性地他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我只是說如果,何況天意難測,說不定何時何地我又會突然消失,就像我平空出現一樣,那並不是我的意志所能控制的。」
「別再說了,我不想聽。」月泠孩子氣地摀住雙耳,又氣又急的模樣更教人憐愛。
穆天毅完全沒料到他一句無心之語,會引來月泠如此大的反應,輕輕地拉下她的雙手,將她嬌柔的身軀納入他的懷中,雙手輕扶她的纖腰,盯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慎重地說:「我保證,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再提離去的事情,當然除非你趕我走。」
「真的,不騙我?」
「我輩江湖中人『輕死重一諾』,你膽敢不信?」穆天毅故意沉聲逗她。
「相信、相信,我怎敢不信,不過你還要答應我,即使我開口趕你,也不許走。」
「丫頭,這樣說太霸道了吧!」
「哪裡會呀!想來,我一定是說氣話才會趕你,所以你絕對不可以當真。不管啦!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唉、唉……!」穆天毅連聲歎氣,他從她的眼眸中看到深深的期盼,俯下頭,他用鼻尖磨著她的,故意遲遲不做答覆。
聽不到想要的承諾,月泠失望地一掙,想離開他的懷抱,穆天毅卻已兩手交握於她身後,將她擁得更緊。
無力掙脫,月泠只好嘟著嘴怏怏地看著他。
「你真的被寵壞了,而且又很不講理,但是偏偏一遇上你撒嬌、生氣,我就心軟,你說怎麼辦好呢?」
「你的意思是答應了,對不對?」
「你的要求我怎麼敢不答應,萬一你火大趕我走,我是走、還是不走好呢?」
丁月泠羞怯的嬌顏滿佈紅雲,白了穆天毅一眼嗔道:「討厭,你笑我。」頭一低害臊地藏入他的懷中。
「月泠!」
輕輕地她「嗯!」了一聲。
「知不知道你的頭髮有多少,想讓我數一數,是嗎?」
月泠雙頰紅暈泛至耳後,抬起了頭,神情猛然一震,因為穆天毅的臉就在眼前,好近,好近;她的心怦然亂跳,她看見了穆天毅的雙眼,他也正看著她,她想躲,但是卻像被迷住了一般無法移動。
忽然,她覺得穆天毅的兩眼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亮,跟夜空裡的兩顆星星似的。閃亮的星星帶著光和熱,慢慢向她逼了過來,逼得她透不過氣,熱得她雙唇發乾,心跳加劇;終於,那熱落在她的紅唇之上,炙熱,這股炙熱像電一樣,剛落在唇上就傳遍了她的全身,她忍不住泛起一陣輕顫,而且感到一陣暈眩……
許久,許久,月泠從暈眩中甦醒過來,羞怯怯,不敢再接觸那雙眼睛,卻忍不住想看看他。
低低地,穆天毅溫柔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生氣了?」
「沒有。」月泠在急促地回答聲裡,仰起頭,才驚訝地發現她和他的臉依然如此接近,只要她再往上抬一時,或是他再往下移一時,他們的唇就會再次相觸。月泠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再嘗試一次,但是卻羞澀的不好意思行動。
「你怎麼可以……」她喃喃低語。
「那麼你給我一個不可以的理由?」
「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嘛!」
「時間的長短並不代表人與人相識程度的深淺,對我而言,你我之間可以交心、交命,這和時間長久於否,又有何相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