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跨越世紀與你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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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事後你為什麼不解釋呢?又為啥從醫院跑了,連去處都沒有交代的消失無蹤?」

  「解釋!事已至此早就已經毋需解釋了,當我醒來,發現自己全身的傷,臉毀了、腳跛了、尤其……」夙震孝欲言又止地吐不出心底的悲哀,「如果不是傷重時曜風已經要醫院為我動了整形手術,我早巳不是如今的模樣了。」

  「可是你卻不等所有的手術做完就跑了,才會還留一道疤痕在臉頰上,到底為什麼連重要的復建工作都不顧就消失了?」

  「身心兩方的傷害讓人心灰意冷,生死交關的時候,回顧往昔才發現自己虧欠好友許多,多到一生也還不完了……」

  「所以就不告而別了,知己和知心人呢?這樣做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有何差別呢?我已經無法給她幸福了,不如離去;而且他們結婚了,曜風會好好照顧她的,縱然萬分捨不得,卻是很放心的。」

  「自私又不負責任。」月泠聽得直想罵人。

  「當一個人處於心神俱傷的時候,如何能要求他有常人的思考模式和行為形式?月泠,或者當你有朝一日也遇到一件不平之事時,就能體會夙兄的感受了。」穆天毅就事論事的做仲裁,他一直非常仔細地聽著夙震孝所說的每一句話,試圖從他的言談中找出問題的所在。

  如今穆天毅已經可以肯定,夙震孝的心結是那句「尤其……」後,說不出口的言語;想來該是車禍所造成的,而且不是外在形體上的,更甚者是有損男性自尊的傷害。

  月泠先瞪穆天毅一眼,才將怒視的目光轉向夙震孝,怏怏地將罵人的話全部嚥回去。「你不負責任地一躲就是兩年,你可以不記掛朋友,難道就沒想過朋友會擔心,牽掛你嗎?」月泠還清楚的記得,那段時日雨臻天天愁苦滿面,曜風火氣旺盛,脾氣暴躁,隨時像似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那段時間我過著自我放逐的日子,成日裡渾渾噩噩、沒有天地、沒有時間更沒有自我。」

  「記得曜風能找到你,是因為那樁很轟動的案子,你是唯一堅持到底的律師,從此你就走上刑事案的路子。那你又是如何振作起來的?」

  「因為同病相憐吧!或者因為我真的能瞭解他心底的感受,那種天地之大卻無處容身的悲哀,我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當時的我一無所有,淺薄的所學是我最後唯一剩下可以幫助他的東西,終於案子獲勝,看起來是我救了他,事實上卻是他救活了我,讓我重新像一個人,一個有心有血有淚的人。」

  「有意思,你既是重生,為什麼不早些回來,難道真的是貪圖那些高薪和美女?」

  「『美人』哈!誰能比得上我心中的她。」夙震孝無聲地訕笑,「我不敢回來,一想到要緊記禮數,就沒有勇氣面對她;因為我無法確定,當自己見到她時能不能控制住不逾矩、不出糗,不使眾人都尷尬。所以我逃避在異地,那麼她永遠都是屬於我的。」

  「鴕鳥心態,最後還不是被曜風逼回來了。」月泠總免不了想刺激他一下。

  「不,你錯了。那不是逼迫,而是踐約,曜風豈是施恩望報的人,我若心懷虧欠而回來幫他,他早把我踹回美國了。我們原就有約在先,所以促使我歸來的是我和他共創未來的承諾。」

  「男人之間畢竟不一樣,一句承諾生死不忘相踐,對女人的承諾只怕還沒轉身就已忘記了。」

  丁月泠一句話換來在場的男士兩聲抗議,穆天毅只是對她笑著一聲,「嗯!……」

  夙震孝卻轉身坐回沙發上,很不以為然的瞪著她,「哼!凡事都有兩面,怎麼可以以偏慨全。」

  「我才沒冤枉你,你不就是只重視和曜風的約定,根本漠視雨臻,算算日子,你回來幾年了,他們都已經離婚兩三年,你到底想過娶她沒有?」

  「我當然想娶她,但是我不能呀!我希望她得到幸福,卻又自私的不捨得放她走;取捨之間一晃兩三年,你以為我很好受嗎?」

  「想娶她就求婚,說什麼能不能,全是推托、敷衍之詞。」

  「妳不懂,不能就是不能。」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話聲中月泠突然離開沙發,走向臥室,臨近門才對夙震孝假意一笑,「我去叫醒雨臻,你自己對她解釋好了。」

  夙震孝沒來得及喚住丁月泠,因為穆天毅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正拉著他的手腕把著脈,脫不開穆天毅的手,他無力地沉入椅子裡。

  幾分鐘後,穆天毅放開夙震孝的手腕,走向房間和門內的丁月泠低聲說話,沒一會兒,月泠抓著車鑰匙回到客廳。

  盯著夙震孝,月泠故意裝出嚴厲的表情,「雨臻已經醒了,你好好的和她談談,我和穆天毅這就出去,房子讓你們自由使用,只要別將它拆了都無妨。」

  「你們倆要去哪裡?離天亮還早呢!」

  「夙兄,盡可放心,再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我們絕對有地方可以打發的,你還是操心自己吧!」穆天毅和丁月泠相偕離去,門輕聲闔上,空蕩的屋裡一下子冷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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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留下來看熱鬧,你非不肯,這下子慘了吧!明明快天亮了,才下起大雨,老天爺實在討厭。」

  讓出房子的丁月泠和穆天毅,原想趁著天將破曉,出來練練身手,活動筋骨,結果車才開到沙灘邊,滂沱大雨嘩啦啦地下,雨勢傾盆,放眼望去,整片沙灘空曠無物,連個遮雨躲雨的地方都沒有,丁月泠忍不住對穆天毅抱怨起來。

  「你那間小窩,就那麼一點大,他們要談論私事,我們留在屋裡只會妨礙,不怕惹人嫌嗎?」

  「機會難得耶!偏偏你要出來,這下不但精采的沒瞧見到,現在連個可以棲身的地方也沒有,被困在這小車裡動彈不得,怎麼會有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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