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舀了幾瓢水澆澆花,這樣也不行。」問梅大聲吼了出來,她真受不了在龍府裡一天到晚被懷疑東懷疑西的,這種日子怎麼過。
「澆花?誰相信你的鬼話,不然這是什麼?」龍絕肅指著桌上的竹籃,便要掀開覆在其上的布巾。
「不可以。」問梅急忙想搶下竹籃。
想掩飾罪證。不待她觸到,掌風一使,竹籃便咚的落到地上,裡頭的東西全滾了出來。
是肚兜。龍絕肅挑了一下眉。
「你到底想怎樣?」問梅氣憤地撿拾起她的東西,還好布沒髒,不然她怎麼穿。
「你給我老實招來。」龍絕肅決然的口氣多了一絲軟意。
「我老實跟你說,沒做就是沒做,你再問一百次也是一樣。還有,你不要每次府裡出了事,就來質問我,我又不是罪人。」問梅的小手戳著他胸膛。
這男人真是氣死她了,要是現在是在後宮,她一定叫人把他揍得連他娘都認不出來,還容得他這麼囂張。
握住她的纖手,龍絕肅眼裡多了慾望。
「不明是非的男人。」問梅下了註解。
她的話又燃起龍絕肅的怒氣,有哪個女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的,何況他還是龍府主事的人。
「你說什麼!」龍絕肅的聲音倏地低沉起來。
「說你是粗魯、沒知識、只會欺負弱小的人。」問梅一古腦兒地宣洩出她的不滿。
「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粗魯、沒知識。」扯過她,他低下頭就是掠吻。
「放開我,你這個……唔……」問梅使勁掙扎著。
「問梅,你要的茶葉我幫你送來了。」龍在堂敲敲問梅的房門說道。
龍絕肅驀地停下動作,深深的凝視著她。「他來做什麼?」這幾日堂弟趁他不注意,倒跑得很勤快嘛。
「你管那麼多。」問梅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去開門。
「謝謝你,侄少爺。」問梅接過半袋的茶葉,她可等了好久,沒辦法,有時茶葉就曬得剛好,沒有瑕疵品。
「問梅,你待會兒有沒有空,我帶你去看採茶。」龍在堂高興地提出邀請,沒看到站在房裡的黑面煞神。
「她沒空。」龍絕肅站到問梅身後,冷冷地道。
「堂……堂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龍在堂一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可以在這裡,我就不行。」龍絕肅冰冷地看他一眼。
「當然可以,呃,問梅,我想我還是一個人去監督工人好了,晚點見。」龍在堂決定先行閃人。
「她晚點也沒空。」龍絕肅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那改天再說好了。」龍在堂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喂,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我不服侍你的時候,我是自由的。」問梅不高興他干涉她的事。
「不好,你是完全屬於我的。」龍絕肅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冷凝神情。
「你很討厭耶。」輕捶他一下,問梅嗔道。
龍絕肅聽得心花怒放,全忘了他來這裡的目的。
第七章
晚上,問梅正準備就寢,她等龍絕肅熄燈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幾日她盡量不再和龍絕肅有過多複雜的牽扯,她也不會因為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便想賴著不走,她肩上還有著責任,照顧妹妹們是她現下最重要的事;也許,丟下妹妹們自來龍府就錯了,她不能再錯下去。
喀的一聲,問梅看到門外有人影閃過,警覺的她立即起身追趕。
打開門,她見到黑影閃入迴廊一角,她也縱身追去。
問梅的輕功不弱,但黑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每當她停下以為追丟時,黑影就會出現。
「別跑。」問梅喝了一聲,加快腳步。
問梅在一處高閣前追上黑影。
「站住。」問梅出掌攻擊黑影。
黑影也回手,兩人俐落的身手在暗夜裡傳來颯颯的打鬥聲。
來人武功不弱。問梅心裡的警戒提高了幾分,不敢小覷。
黑影與問梅纏鬥了一會兒,使個虛招,問梅險險閃過,而黑影乘機雙掌齊發,將問梅逼到門前,使勁一推,問梅便掉入門裡。
待問梅起身欲追時,已不見人影。
問梅撫著胸口,那一掌傷得不輕,正當問梅環顧室內,大開的門使月光照耀到室內正中央的一張桌子上,那上面有著一本古書。
那本書……會不會就是她極欲尋找的茶經?
問梅咳了幾聲,走到桌旁,拿起它,就著月光翻閱。
真的是茶經,上面記載了普天下有的茶不知凡幾,還附上如何沖泡的方法,及在哪裡、在什麼樣的氣候裡能找到上好的茶葉,鉅細靡遺,問梅看得專注,連胸口的傷也忘了疼,更遑論聽到腳步聲了。
一陣火光陡然照明室內,這才令問梅回過神看向來人。
是龍絕肅,他正端著殘冷陰狠的表情,還交雜著一絲不置信的瞪著問梅。
龍絕肅的身後是一群男僕,高舉火把,皆愕然地盯著問梅。
「原來你的目的是為了這本書。」龍絕肅的聲音彷彿由極深極遠的冰湖底發出,凍得人發抖。
問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令人誤會,她正想開口解釋。
「連賠上了清白也無所謂。」
龍絕肅嗜血的表情和陰毒的話讓問梅顫抖著身子後退了幾步。
「你——該死。」震怒的龍絕肅,不堪被欺騙,手一揮,凌厲的掌風隨至,又重創上問梅的胸口。
問梅吐了一大口鮮血,方才受了傷加上這重重一擊,令她的身子軟了下來。
「你聽我解釋。」問梅捂著唇,血不斷自她的指流下。
「把她抓起來。」龍絕肅吩咐著僕人。
兩名武師立即架起問梅。
「把她帶到大廳,我要親自審問。」
龍絕肅喝退兩旁的人,怒不可遏的銳利目光直射向癱軟在地的問梅。
「你竟敢騙我。」他最痛恨人家的欺騙,沒想到她竟犯了他的禁忌。
「我沒有……咳。」問梅咳出血來,紅跡染上她的白衫。
「沒有!我一再原諒你,沒想到我的放縱,差點害了全府。問梅,你的心思真是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