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床,別玩了。」
一直以為是邱建寧睡在他的大床上,邱建元半坐起身,體內調皮的因子一時之間全醒了過來,讓他不輕易放手。
「哇!,你在幹嘛?要讓我感冒嗎?」順著邱建元拉起的力道,章德潔用身子死巴著棉被掙扎,轉向了他這邊。「你到底有完沒完?」她生氣地睜開眼。
卻幾乎是同時,兩人都尖叫了出來。
「你?」
「怎麼是你?」
「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章德潔杏眼圓睜,怒瞪著他。
這句話也正是他即將要問的,納悶卻仍想不起究竟是怎麼回事地開口。
「這是我家。你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充血的眼光緊瞅著她。
「你家?我昨晚明明回到了我家啊!」她捺不住性子地直呼。宿醉的頭腦不比邱建元清醒幾分。
她翻過身坐了起來,想與邱建元把事情弄明白!
「啊——」只見邱建元一聲慘叫,倏地青了一張俊臉。
這也難怪邱建元會有如此的反應,因為順著棉被的退去,章德潔那姣好無暇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已完完全全,毫不遮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章德潔尚搞不清楚他為什麼平白大叫,只覺得胸前因失去了棉被的掩蓋,有絲涼意。
對於邱建元再見到她的訝然,她可以理解。但是,他的表情卻顯得非常怪異,為什麼他注視她的目光那樣不單純,卻又帶著羞赧?
難不成見到她的尊容,會讓他猶如活見鬼一般的惶恐?雖然她常常粗裡粗氣,一點也沒有女孩子家的氣質,但是她可自認長得還不算嚇人!
忽然,又一陣冷鋒劃過了胸前,教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於是她把注意力收回自己身上,這才發覺……
「哇呀」她叫得比邱建元還要淒厲。
她立即將棉被拉到胸前,團團給裹了緊。
章德潔氣呼呼地隨手拿了枕頭丟向邱建元。「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假道學,竟然是個披著羊皮的大色狼!」
「你別亂按罪名,我哪有對你做什麼?」儘管她是沒穿衣服,但卻不表示就是他脫的!
邱建元滿臉疑惑地擰眉,頂多他剛才的舉止充其量只是「非禮毋視」 罷了,他哪有做了什麼不知恥的行為!
而且他早被那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愣住了,又怎麼有多餘的氣力「觀賞」風景?
章德潔不理會他的說詞,撐開裹得緊緊的棉被,正想檢查下半身衣著是否安在的時候,冷不防先發現了床單上的一角有斑斑血跡。
「你……竟然玷污了我!」她的腦子立即充斥他倆一夜春宵的畫面。
何況打從一起床,她的腰節骨就不對勁,直覺得酸軟。就算睡姿不良或者因戀床而睡不安穩,也應該不至於酸疼成這副德行。所以,她確信這絕對是一夜雲雨情所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你這個大色狼,你說,你要如何負責?」
直到她那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犀利且深刻地貼上了他蒼白的臉頰,邱建元才平息了混亂的思緒。
「我不是不想負責任。你說我玷污了你,但是我真的記不得了……我們昨晚真的有做過嗎?」
假使說她真的被他玷污了清白,為何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邱建元兩手交叉在胸前,擠破腦袋地想著,就是失去了那一段記憶。
實在真糟糕!生平重大的「第一次」,竟然落了個糊里糊塗,沒半點印象地結束。而且還是抱著一棵樹……那是怎麼的感觸?
突地,卻不正經地噗嗤一笑。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還敢笑!我被你玷污事小,你霸王硬上弓事情就比較大條了。」章德潔心有未甘地白了他兩眼。
毫無預警地,她背包裡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阻斷了兩人的對峙。
章德潔示意邱建元將放在他後面床頭櫃上的白色淑女背包丟給她,然後從中掏出了大哥大。
「麗雪,嗯!我很好,因為昨晚喝醉了,所幸在朋友家過夜,你別擔心,我馬上就回去。」
電話那頭是董麗雪著急而略顯沙啞的聲音,想必她擔心地找了她一夜。
掛掉了電話,她轉頭疾言道:「我先去換衣服,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提起衣物,裹著棉被,她一舉衝進浴室去。
望著她倉皇羞澀地閃入浴室的背影,邱建元坐在床沿,忍住笑意。
原來昨晚他真的摟著她單薄卻暖和的身子在懷裡,而不是個「夢」他該感謝上天巧緣安排讓他們再度相遇,還是要怪上天惡作劇似地開了他們這麼一個天大的玩笑,竟教他倆在這等狼狽的情況下「袒程相見」?
邱建元側著頭,眉目深鎖,一如習慣性地將手靠到額頭思索。
「哎喲!」痛得叫出聲,卻茅塞頓開地笑了。
望著鎮中的反射,額角上那道破皮而略裡烏青的傷痕,是昨晚德潔用她那塑膠硬皮製的背包敲的……當然,記憶的齒輪也因著這一條細微的線索,慢慢吻合,然後串起了昨晚失去的那些記憶。
他不禁盤起腿暗笑在心底。也罷,假使這是老天爺辛辛苦苦安排的緣份,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
窗外熱情的陽光,硬是貪玩地從百葉窗的縫隙間窺探了進來。
邱建元好玩且無聊地拉開百葉窗,看著窗外電線竿上的小麻雀。此刻,他正在辦公室等人。
「小老弟。看來你好像喜上眉捎。」鍾辰瀚粗擴低啞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
沒有預警而受到驚嚇的邱建元,轉過身去,與他相對,「鍾大哥,今天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
暫不與他拉東扯西,他今天特地前來找他,就是要告訴他,他已經替他的女人打贏了官司。
「怎麼?要請我喝喜酒?」鍾辰說故意沒正經的逗他。
「恐怕是你要請我才對吧!」邱建元反睨他。
手上拿著的資料正是對方所願意賠償的金額,他讓鍾辰瀚過目。
「鍾大哥,這樣子天價的索賠,夠了吧!我已盡我最大的能力要求到如此數目了。」俊逸的臉龐上,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