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的微笑,語晴卻擔心他會對擎天有所誤解,為他解釋道:「宗浩,爸爸是因為太愛媽媽,對媽媽的死太過傷心,所以才會脾氣不好。姨可以瞭解他的心情,你不可以認為爸爸有錯哦。」
「姨,你真是善良,難怪會跟媽媽是好朋友。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頓了一下,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宗浩神秘的說:「姨,為了讓你別這麼難過,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爸爸沒有要跟紫如阿姨結婚。」他人小鬼大的朝她擠擠眼,咧嘴笑著。
語晴被搞糊塗了,但是不可否認的一絲希望在心中燃起。她既期待又怕失望的問:「真的嗎?宗浩,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呢?而且你爸爸親口對我說他就快要跟張小姐結婚了,我也見過張小姐,怎麼會有錯呢?」
宗浩淘氣的笑著,朝她搖搖手指,「才沒有,我偷聽到爸爸跟紫如阿姨講電話,爸爸很不耐煩的說已經不用她幫忙了,叫她不要再打來。然後大聲的說他『該死的』不可能跟她真的結婚,叫她不要再開玩笑,」宗浩開心的說。就算要有新媽媽,他也寧願選擇照顧他多年的姨。
這麼說,又是一個想把她趕走的方法了?語晴感到又高興又惆悵,高興的是他並沒有要再婚;惆悵的是為了趕走她,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不論如何,知道了這個消息讓語晴的心情變好,她臉上帶著微笑,突然看到宗浩笑得很賊,莫名心虛的臉紅,瞪著宗浩問:「笑什麼?」
宗浩笑著搖搖頭,握住語晴的手說:「姨,繼續加油,我支持你。」
語晴感動的回握,朝他點頭。現在有了宗浩的鼓勵,她覺得自己又有勇氣去面對擎天、面對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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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冬,這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冷鋒、寒流不斷,天氣每天都陰陰的,不時下著冷雨。在這樣的天氣中,感冒的人數自然大增。
語晴也是其中之一,她一直很少生病。原先只是小咳兩聲,她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不過兩天的時間,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頭微微發熱,腦袋也昏沉沉的,不時抽痛著;身體沒什麼力氣,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儘管這樣,語晴仍然照常上班,照常到莫家。深深的不安全感讓她堅持一定要每天到莫家。她怕,說不定只要一天沒來,隔天便會人事全非。
語晴忍住不舒服,微笑的看著宗浩在做勞作,對他的每個創意都毫不吝惜地給子讚美。
莫擎天臉色不善的坐在客廳,瞪著眼前開心的兒子和語晴,不明白他們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好?擎天再次對語晴感到不滿,他覺得她搶走了宗浩,天知道她用的是什麼方法!
火氣越升越高,他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臉色如天氣一般陰沉。他走到他們旁邊,看到語晴抬頭望他,以冷淡的眼神指責的看著她說:「我還真是要謝謝你陪『我兒子』一起做勞作。」
宗浩見他生氣,連忙說道:「爸爸,我快做好了,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沒弄好?」
語晴慌忙站起,在心裡責備自己忽略了他的心情。她忍住暈眩的感覺,微笑的說:「對不起,我去旁邊坐。」似乎真的發燒了,她感覺渾身發燙。
他皺起眉頭,覺得她今天似乎怪怪的,仔細看了會,發現她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沒多久他就把這個發現拋到腦後,逕自坐下來幫宗浩檢視作品。
語晴發現腳似乎飄飄浮浮的,像走在雲端,接著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暈過去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麼地面會越來越近。
語晴跌落地上的聲音讓莫擎天抿著唇,看向她。當看見她癱軟在地上時,他臉色一變,立刻趕到她身邊。
「喂,你怎麼了?」滾燙的體溫霎時讓他明白,為什麼她的臉會有不正常的紅暈,她是病昏了。他沒有多想的抱起她,對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宗浩說道:「宗浩,去拿爸爸的車鑰匙。快!」
抱著懷中燙得嚇人的柔軟身體,他心中低咒。真該死!她在搞什麼鬼?病成這樣居然還不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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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擎天把語晴送到了大醫院診治,穿著白袍的醫生看診後出來,立刻被他攔下來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口吻是超乎尋常的著急。
宗浩站在旁邊,擔心不已。
醫生脫下口罩,安撫的說:「她不要緊,只是趕上這一波感冒大流行,加上身體太過勞累,又沒有好好休息才會暈倒。吊瓶點滴,住院幾天,再回家好好休養就沒關係了。看你這麼緊張,怎麼會讓她病成這樣才發現?要細心一點啊,好好照顧她。對了,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她在睡,別吵到她。」年近半百的醫生給他一個「男人都是粗心的動物」的瞭解眼神,拍拍他的肩後離開。
莫擎天一顆心此刻才放了下來,他眼神複雜的望向病床上的身影,回頭對宗浩說:「宗浩,爸爸先帶你回去,明天還要上課。」
宗浩看看病房,小聲的說道:「可是我想看看姨。」他邁開腳步欲進入。
擎天拉住他,嚴肅的說:「噓,姨在睡覺,我們不要吵她。爸爸先載你回去,明天你要看她再來。」
「可是姨沒有人照顧。」宗浩不放心。
擎天脫口而出,「沒關係,待會爸爸會回來照顧她。」說完才皺起眉。他該做的是通知她家人才對。
宗浩高興極了,「太好了,爸爸。姨一定會很高興的。」宗浩帶著笑容,蹦蹦跳跳的走向電梯。
莫擎天擰起眉,這小子在說些什麼?他搖搖頭,走向因為電梯門已開,正呼喚著他快來的兒子。
回到醫院是兩小時後了,莫擎天悄悄走入病房,語晴仍然沉睡著。
走到她身邊,擎天注視著她蒼白的臉頰,幸好高燒已經退了。她的表情安詳,濃密的睫毛覆住總是憂傷的看著他的眼眸。擎天突然想到她今年該也三十歲了,為什麼她犧牲了最寶貴的青春在他和宗浩身上,卻絲毫沒有怨言?他真是不瞭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