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自己太傻。
振瑋見父親這樣,嚇著了。他怯怯的叫:「爸爸。」
嘉麟努力的自我控制,轉過頭來,盡量和顏悅色的說:「振瑋乖,先去房間玩好不好?」
「爸爸流血了。」振瑋說道,拿起面紙要給嘉麟。
接過面紙,嘉麟催促道:「回房間去,乖。」
等振瑋聽話回房,嘉麟才露出真實的表情他臉上是深深的壓抑,手握成拳,緊的面紙都皺成一團、傷口裂得更大。
曼琪進來見到的就是他一臉憤怒,手中握著染紅面紙的模樣。
她焦急的飛奔過來,小手貼上他的手,低喊:「嘉麟,你怎麼了?都流血了,為什麼還不上藥?」她小心的輕扶他的手,想讓他到沙發坐著。
嘉麟不領情的揮開她的手,粗魯的吼道:「別碰我!」他一想到剛才她是多麼溫柔的為那男孩拂去髮絲就忍不住生氣、憤怒。
曼琪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她有些委屈的說:「你是怎麼了?這麼凶。我只是想幫你上藥啊。」
他又變回了初見面時的那個脾氣暴躁的男人,而她卻完全不知道原因。
嘉麟冷笑,「你真的關心嗎?」
曼琪受傷的低語:「我怎麼可能不關心?我……」她委屈極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問我?」
她的表情是這麼楚楚可憐,滿是受傷的神色,讓嘉麟無法再隱藏自己的忌妒,「你也這樣關心那個人嗎?」
誰?曼琪有點茫然。
「你在說什麼啊?」她仍然是關心的走了過去,將他的雙手打開,仔細審視上面的傷口。「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嘉麟見到她溢於言表的關心,忍不住說道:「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曼琪也氣了,她跺腳,「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不高興?你說呀。」
看著她漲紅的嬌顏,嘉麟毫無預警的將她拉入懷中,粗魯的吻上她嬌嫩的唇瓣。
曼琪掙扎一會,然後就像往常一樣的融化在他懷中。她向來無法抗拒他,不管是壞脾氣的他或是溫柔的他。
察覺到她的柔順依偎,嘉麟變得溫柔起來,他探進她芳唇的每個角落,深深汲取她的甜美。
良久,他呼吸粗重的放開她,問道:「你也讓他這樣吻你嗎?那個剛剛跟你糾纏不清的男孩。」
曼琪星眸半閉,雙頰嫣紅,但在聽到他的話後倏地雙眼睜大。「你是說子峰?」
原來他叫子峰。叫的還挺親熱的嘛!嘉麟胸中的怒火更熾。
他的不語讓曼琪知道他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子峰是我的朋友,我跟他沒有什麼的。」想到跟她有「什麼」的一直是眼前的嘉麟,小臉不禁又紅透了。
她嬌羞的模樣落入嘉麟眼中,卻被解讀成另一種訊息。
他閉上眼,不想見到她為那男孩臉紅喜悅的美麗。
「你不需要特地跟我解釋這些了我對你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說出違心之論。其實他最想做的是逼問那個什麼子峰的是不是愛著她,而他在她心中又佔著多少份量。
「可是……」曼琪困惑的望著他,剛剛明明是他自己提起的啊。她一點都不喜歡他這種語氣,好像……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似的。「我不希望你誤會我啊。」她終於還是委屈的說道。
他到底是怎麼了?剛剛臉臭的要命,現在她跟他解釋,他的臉色反而更難看了。
他該不會……是在吃醋吧?曼琪的心猛然一跳,她偷偷瞧他,實在鼓不起勇氣問他這麼羞人的問題。
嘉麟心煩極了,剛剛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提醒了他,他是不可能跟她有什麼將來的,既然如此,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麼?這樣容易心浮氣躁的簡直不像他。他又不是毛頭小子了,怎麼會去跟一個大男孩爭風吃醋?
嘉麟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說:「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的事我無權過問,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解釋什麼。今天有我在,你請回吧。」他轉過身去,下了逐客令。他需要時間冷靜的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趕她走?曼琪驚訝的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被刺傷了。
她寧願他對她大吼,質問子峰是什麼人,也不要他像現在這樣疏離。
「既然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那你又為什麼要吻我?」曼琪衝口而出。
嘉麟沒有轉過身來,「你也享受到了不是嗎?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你情我願,有什麼好說的?」
曼琪心都碎了,她不相信的搖頭,顫抖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心傷的轉身就跑。
這回,嘉麟沒有去追她。
走吧!離他越遠越好。嘉麟在心裡狂吼。
以後他該見不到她了,在他說出這種渾帳話之後,她應該會從此離開他的生命了。嘉麟心想,胸口傳來陣陣疼痛。
他有什麼資格跟人家爭?他跟她根本是天差地別。她年輕,他卻大她十多歲;她純真無瑕,他卻滿心傷痕而且還帶著一個孩子;她家世良好,肯定有著大排長龍的追求者,而且肯定個個都比他跟她相配、比他更能帶給她幸福……
推開她是對的。嘉麟如此對自己說。
他不應該再放任自己對她的渴望,他要把一切脫軌的事情導回正軌,他不能再錯下去,不能……
然而,再多的不能,都無法遏止嘉麟心中的痛。
第六章
這天,李家父母一大早就要曼琪和恬宜到客廳坐著,說有事要宣佈,這對李家來說很不尋常。以往父母各忙各的,總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連晚餐都不一定來得及趕回,今天卻一反常態,著實令曼琪和恬宜感到疑惑。
更不尋常的是,子峰和他父母居然也到了。
客廳裡氣氛詭譎,一股興奮的暗潮顯現在兩家父母的臉上;曼琪與恬宜則是滿心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一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曼琪正襟危坐,頭皮發麻的發現,子峰的父母一直帶著審視的笑容望著她。她心頭越來越不安,卻也只能合宜的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