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沒看向閻仕,假裝沒聽見他的話,仍對著白梵天嬌嗔地說:「對了,梵天,你今天晚上有事嗎?有沒有空來飯店找我?」
他們現在正要前往紐約市中心某知名連鎖飯店,這是出海關後就預定好的行程。據說佩佩在電話中就是對亞歌加這麼要求的,她說坐了十幾、二十個小時的長途飛機,想要RUN個空檔在紐約市休息,再搭機飛回墨西哥市。
本來閻仕也舉雙手贊成這項安排,也捨不得讓佩佩太累,可是他現在後悔得要命!恨不得把佩佩當成行李一樣打包,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墨西哥。
佩佩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從在機場認出人開始,閻仕便在心裡這麼問,每想一回,心便跌落一分。
是,他是可以假設七年不見,佩佩的模樣、個性什麼的或多或少有些改變,但是改變竟是如此的巨大,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即使是小女孩,總是會長大的……閻仕又想起義父所說過的話,此刻有種醒醐灌頂的「領悟」。
不,他拒絕相信!這個渾身散發著香艷氣息的女人,和當初那個天真純潔的佩佩是同一個人,這就是佩佩長大後的模樣嗎?那他寧可她永遠不要成長!
思及此,閻仕發現佩佩的坐姿愈來愈不像話了,不禁皺起眉,再次命令道:
「回去坐好!」伸出左手按住她勾在白梵天肩膀的纖腕,微微一使力。
「你管不著──唔……」佩佩才要反唇相稽,卻在他搭上來的手微微一使力時,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一下子不見了,話更是講不出來,不得不跌坐回後座。
「呼……呼……」嚶嚶喘息間,酥胸起起伏伏。
哇拷∼∼白梵天咕咚地吞口水。
啊,人生多幸福……正當他萬分陶醉時,身旁射過來的殺人眼神讓他驚悚回神。
你敢再多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原來,在那份溫和冷靜之下,閻仕的怒氣已經像火山般欲爆發了。
呃……閻仕很少生氣,可是白梵天絕對不想惹他生氣!
嗚嗚嗚,我知道了。
白梵天扁起嘴,用力點頭用眼神將答案傳送回去。
佩佩略略順過氣後,仍然不死心地想上前對白梵天上下其手,可是只要閻仕一出手,不管是隨便按住她身體的哪個部位,佩佩就會當場「洩氣」,不得不乖乖地坐回原位。
這個情況真的有點詭異喔!
詭異的不僅於此,只要閻仕一出手、再收手,整個人的氣色就會差一點,臉色也更難看一點。
喂,閻羅,注意一下你的身體,「力量」可不能拿來這麼「玩」的喲!
白梵天擔心著,頻頻使著眼色示意。
閻仕一律假裝沒看見。
前往飯店的後半段車程,就在這種沉默的詭異氣氛下抵達目的地。
車子駛入飯店大門前的車道、停下,門僮過來開車門,看見佩佩不由得眼睛一亮。「歡迎……」接收到閻仕不疾不徐的厲眼,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
接下來,同樣的情況不斷的發生。佩佩走進飯店大廳後,凡是和她擦肩而過的男人和女人都忍不住對她行「注目禮」。只是,這些人除了驚艷的第一眼後,就會被閻仕看似溫和、實則肅殺的眼神嚇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好不容易辦完住房手續,行李也送入房裡,閻仕以僵硬的口吻對佩佩道聲晚安,而後甩上門。
那個女人……那不是佩佩!至少,不是他從小一路看到十六歲的佩佩,而是個令他困惑和生氣的陌生女人!
對,佩佩才不會把自己的頭髮染得亂七八槽的,也不會穿那種胸部和屁股都快遮不住的涼快衣服,更不會隨便和男人搭訕,不會……
閻仕深深抿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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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好好喝一杯。
飯店酒吧裡的裝潢相當優雅舒適,客人不多,密閉的空間裡響起一曲又一曲的樂音,柔和的音色相當適合這個有點迷濛的夜晚。
酒保嫻熟地將一杯杯飲料調好,送上吧檯和每張桃心花木的圓桌,白梵天點了杯杜松子酒,閻仕則點了龍舌蘭。
「這種酒,你在墨西哥還喝不夠哦?」白梵天調侃著,見閻仕雙眼了無笑意地看著他,他也跟著正經了起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問得真好!問題就是:他覺得一切都不對!
閻仕悶悶不樂,接過酒杯一口氣幹掉大半杯。
白梵天挑眉。其實也不必問太多,問題就出在那個佩佩小妹妹身上吧?
「這個呀,就叫作女大十八變!」想來想去,這種安慰詞應該最中肯、最不會出錯的吧?
「她不應該變!」閻仕低低地咆哮出聲,雖然聲量不大,但仍引起一些人的側目,不過他不在乎。「你不知道……我最瞭解她了,她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白梵天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他坐著,看他點了一杯又一杯龍舌蘭灌著,直到酒吧打烊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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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仕的腦袋裡有股沉重的微眩感,但是他忍了下來,一大早就跑來敲佩佩的房門,想催她早點出發,前往機場劃位回墨西哥。
「噢,我昨天晚上已經跟爸爸說過了。他說我難得來一趟紐約,不妨多留個幾天玩玩,順便採買些衣服啊什麼的,好好增添我的行頭。」姍姍來遲地前來應門,佩佩懶懶地宣佈這個消息。
「多留幾天?留在紐約?」閻仕沒想到會這樣。「義父真的這麼說?」
「怎麼?懷疑我啊?」佩佩伸個懶腰,拿絲質內衣當睡衣,底下的胴體若隱若現。「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打個電話回去問問。」
閻仕的確這麼做了。但是,亞歌加果真是附和女兒的話。「是啊,就讓她在紐約多留幾天,女孩子嘛,總是喜歡逛街買衣服的。」一副慷慨慈父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