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仕,我不能嫁給你,你看看我的腳!」
推著輪椅,她擋到他面前鄭重聲明,只差沒舉牌抗議!
但是閻仕如同這幾天來一樣──對她溫柔地笑笑,撫撫她的臉頰,說著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雖然你個頭嬌小,但是我早就知道你的腳又修長又漂亮,是一雙美腿──」
「閻仕!」佩佩火了,努力挺起上半身,纖手一伸,揪得他低下身子來。「我不能、不會、不要、不肯、不行──嫁給你!」喘口氣,懂嗎?
懂!閻仕不笑了,臉色一板。「你一定能、一定會、一定要、一定肯,一定行──嫁給我的!」
嘖!和這個傢伙是說不通的。
覺悟到這點的佩佩改變目標,找上亞歌加。「爸,幫我跟閻仕說好嗎?我不能嫁給他,我不能拖累他!」
「女兒,你不想嫁給他嗎?」亞歌加反問道。
「想──不,我是說,想都沒想過!」才怪,從小她的心願便是長大後能成為閻仕的新娘。「我不能拖累了他。」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句。
「閻仕不會在乎你的腳──」
「但是我在乎呀!」佩佩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他是『拉丁教父』,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身旁理當有個……有個……」
天,她自私地想不出任何女人有資格站在閻仕身旁!
「至少不該是我,不該是個殘廢的女人!」
亞歌加還沒回話,她身後倒是先響起陰沉沉的聲音。「是嗎?佩佩,這就是你的想法?原來你一直在懷疑我的眼光,認為我不能為自己挑選妻子,還要你來多管閒事嗎?你太過分了,佩佩。」
「我──」輪椅急急地轉向,佩佩看見閻仕臉上同樣陰沉,芳心急遽跌落谷底。口乾舌燥,但還是堅持道:「我這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閻仕拒絕接受這套言論。「我以往就是太寵你了,這回我不會順你的意,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你除了嫁給我外,休想嫁給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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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霞如虹,遠處鐘聲響起,波魯達莊園庭苑中臨時搭建的神壇前,氣息隆重肅穆,神父拿著聖經,舉行婚禮的儀式。
「閻仕,你是否願意娶佩佩?波魯達小姐為妻,不論貧賤病痛都不離不棄,生死與共,一輩子都珍愛他?」
「我願意。」
「佩佩?波魯達,你是否願意嫁給閻仕先生,不論貧賤病痛都不離不棄,生死與共,一輩子都順服敬愛他?」
「……」
「佩佩?波魯達?」神父以為新娘沒有聽清楚他的話,決定重複一遍。
閻仕此時不輕不重地捏了她的手心一下,喚回她的神志。
「我──」她其實想大聲說「我不願意」,但是棕色的眼像在警告她:最好按照他的話去做;又像在乞求著:求她按照他的話去做!這叫她怎麼說得出「不願意」呢?
尤其,她內心深處對於和閻仕結婚一事,不知有多願意啊!但是,現實是她根本沒有資格許諾他,所以她只能說:「我不──」
閻仕又在捏她的手心了!而且捏的力道還加重了!棕色的眼光將警告與乞求全數轉化為冰冰冷冷的怒氣。
別問她怎麼看出來的,她就是知道啊!怎麼辦?
「我……」佩佩真的說不下去了,心裡矛盾得很。
閉上眼,緊緊的,一鼓作氣的,她聽見自己脫口而出的是──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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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開口說「我願意」,庭苑裡灑了五彩繽紛的花雨,敲起悠長的鐘聲,到婚禮結束,到現在將近午夜十二點,她被送到臥室裡,她還是沒有一份真實感。
她總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虛幻的,只要閉上眼睛睡著,再醒來,是不是都歸零了呢?
話說回來,她終究是自私的,愛他愛得不夠深,沒有真的為他著想啊!佩佩苦澀地想著,猛然扯下鏤花的頭紗,孩子氣地用力一甩──扔到地上去,如果可以,真想用力踩上兩腳……
如果真能辦得到就好了!心酸的一笑,白天時被婚禮醞釀出來的高昂情緒一下子委靡了不少,佩佩突然覺得置身在這間被拿來當作新房的臥室中,空氣變得好稀薄,待會兒閻仕是不是就要進來了呢?豈不是更呼吸不過來了?
思及此,她轉動著輪椅,門同時沒有預警地打開了,新郎筆直地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佩佩暗叫了聲糟糕,僵在那裡不敢亂動。
閻仕暫時沒有看向她,怕自己看向她時又想生氣了!這個佩佩,在神父面前叫他足足擔心了五分鐘有餘,才聽見一句細微的「我願意」。怎麼?她還是沒放棄那「犧牲小我」的偉大精神嗎?
他動手脫下燕尾服,動作很慢,為的就是要好好思索一些事情,佩佩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被他一舉一動的男性魅力吸引得移不開目光……
直到他脫得只剩長褲,裸露著結實的上半身走來,一把將她抱起來,佩佩這才回神,馬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別──」佩佩只有一雙手可以反抗,而且也不是那麼真心想反抗。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剝去她的禮服,親吻著她的鎖骨,抬起生氣但情慾氤氳的棕眼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她就什麼都不想反抗了。
是啊,其實自始至終,她就深深期盼著這場婚禮的到來不是嗎?
只是她的腳,她的腳……
「佩佩,看著我們。」將赤裸的她抱到自己腿上,閻仕誘哄著。他知道她的情況特殊,他得設法在她毫無知覺中取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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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佩佩被熱情的丈夫困在床上足足三天有餘……就算沒「感覺」還是會「累」的啊!她只是那個「被動」的一方就快要「不行」了,著實懷疑著閻仕怎麼還能那麼「生龍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