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意中察覺到的事實,讓她頓時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看著她因出力而漲紅髮怒的臉,秦泊因心中的得意真是無以言喻。
從小到大,他一向在這個女人面前討不了什麼便宜,她的氣勢總凌駕過他……這下可好,她威風不起來了吧!女人畢竟還是女人,怎麼也鬥不過男人的!
他想出聲奚落她幾句,討回一點失落已久的尊嚴。但未及出口,一種意料之外的變化陡然發生,美丹竟掙開欄杆上的布繩,以百米的速度朝他倆撲了過來。
首當其衝的楊南筠尖叫一聲後,整個人仆倒在秦泊因懷裡;而突如其來的力這則讓秦泊因一時穩不住身子,也往後僕去——
還好,他的背後是一堵牆,兩人雖不致於跌到地上,但那衝撞的力道卻讓他痛的悶哼了一聲,更由於美丹兩隻前腳仍重壓在楊南筠身上,向前推擠的結果,變成了一種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勢,楊南筠的小臉埋入了他的胸膛中,整個身子也緊緊地貼住了他。
姿勢雖令人血脈僨張,但事實上,事件中的兩位主角卻絲毫未察覺此種尷尬的場面,突然的碰撞所帶來的疼痛,讓他們這對俊男美女的臉全都扭曲變形。
「汪汪!汪汪!」始作俑者美丹還意猶未盡地叫了幾聲,似乎對自己所造成的狀況感到相當滿意。
「你這個……女人,還不快起來,你壓得我……痛死了!」被狠狠擠在牆上的秦泊因痛的只差眼淚沒有流下來。
「你……以為我……好受啊!還……還不叫你的……大笨狗滾……滾開!」前擠後壓的窒息感令楊南筠差點說不出話來。
秦泊因痛苦地將眼睛打開一道縫,驗證了事實之後,立即吼了一聲:
「美丹,你這隻大笨狗,還不快閃到一邊去!」
「汪汪!」美丹雖然聽話地閃到一邊,但它卻仍興致高昂地繞著他倆又叫又跳。
壓力一消失,楊南筠立刻自他身上起身,但,還沒站穩,美丹的狂吠聲又嚇得她立刻躲到了秦泊因背後,緊拉住他的手道:
「秦泊因,叫你的大笨狗走開啦!」
「美丹,坐下!」她語中的驚惶讓他未及考慮便立即出口解了她的圍。或許是渾身的疼痛讓他的腦袋不太清楚,他一下子忘了對方是他的死對頭。
美丹退了開去,卻仍對楊南筠虎視眈眈,一條長舌頭吐個不停,只差沒把口水流下來。
「你抓得可過癮了吧!可以放開了吧!?」見她仍緊抓住自己的手,秦泊因不耐地道。
聞言,楊南筠如棄敝屐般立即放開了手。手雖放開,她的人卻仍縮在他身旁,以防美丹的攻擊。雖然如此,她仍舊有一肚子的鳥氣待發——
「秦泊因,可不可以請你好好管管你的大笨狗!」主人沒品,連帶狗也沒品。
這傢伙明明知道她怕狗怕得要死,卻偏偏養了一隻超級大的狗,還取了個噁心巴拉的名字,這不擺明著和她過不去?
她想再罵,好罵出心中積壓的怒氣。但一陣陌生的機車引擎聲傳了過來,打斷了她沒來得及發洩的鳥氣。
只見機車筆直地朝他倆騎了過來,最後,停在她旁邊。
車上的騎士一停下來,便對著楊南筠道:
「還好來得及!」看出楊南筠對自己的猶疑,他脫下了安全帽,露出一張輪廓深刻的臉。
一見到他,楊南筠立即一臉詫異地道:「謝貫中,你怎麼來了?」
謝貫中是她的大學同學,兩人感情很好,但,那種感情完全是屬於哥兒們、不分彼此的超男女之情,然——這只是楊南筠單方面的認知。
「我老妹要我到補習班替她拿點資料,剛好,你不是也要到補習班去嗎?突然想到,所以我順路來載你一程。」
「這麼早去拿資料,你有病啊?」她睨了他一眼,一臉狐疑。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他給了她一個似笑非笑、又莫測高深的笑容。「走吧!你九點鐘不是有考試,再不走可就來不及啦!」說著,把一頂安全帽交給了她。
考試?她立即抬起手上的表。
糟糕,光顧著和那個討厭鬼吵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她立即接過謝貫中手中的安全帽,邊扣緊帽帶邊道:「謝貫中,我暫時欠你一個人情。」
「別說那麼多了,快上車吧!」他重新發動了引擎,等楊南筠坐好後立即調轉車頭,往巷口急馳而去。
「汪汪!」美丹對著楊南筠逐漸遠去的背影留戀地叫了兩聲。
謝貫中自出現到離去,過程不到一分鐘,但這樣的變化卻讓在一旁自始至終被當作隱形人的秦泊因,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很難形容,類似一種微微的酸又微微的澀……
總之,具體來說,就像吃飯吃得正過癮時,突然咬到了一顆小石頭。
第3章(1)
上完最後一堂必修課後,楊南筠一秒也未多待地離開教室,往公車站牌移動。
原本,上完課,她會習慣性到圖書館流連一個小時再回家,但這幾天,大姐陪巧姑媽到南部觀光,麵館人手不足,她必須暫時支援幾天。
今天,她的運氣算不錯,一到站牌沒多久,就順利搭上公車。
到站後,她原想直接到麵館,才一轉身,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想先回家放下書本後,再到麵館幫忙。是以,一個心念轉動,她轉入了巷口。
由於巷子不大,平常出入的車又少,她習慣性地走在路中央,悠閒地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欣賞著落日餘暉。
突然,一道囂張的喇叭聲劃破黃昏的寧靜。
楊南筠嚇了一大跳,本能地閃到路邊,她的反應算快了,但車子行進的速度更快,她的人雖已機警地閃到路旁,卻仍被車子高速行進所帶起的勁風掃得跌倒在地。而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只來得及看到一團紅色的車影劃過眼前。還好,她並沒有受傷,只是重重地摔疼了屁股。無緣無故受到這等待遇的她感到相當氣憤,她立即起身,打算追上去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