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地窗前,一根未點燃的煙銜在林紹干的嘴裡──自從他戒了煙,李芳蘭已經很久沒看到表弟出現這種表情。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本領,能引發天之驕子林紹干的煩惱?
「問題已經排除了。」商恩澤一絲不苟的報告著。
可他連虛應一聲也沒有。
「我們把那家意圖染指我們公司的企業給併吞掉了。」羅尹威補充道,這應該可以讓總經理露出笑容了吧。膽敢動華倫集團的歪腦筋,簡直七月半鴨子找死。「總經理,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處置?」
寂靜,他無動於衷。
「目前我們的股價上漲了五個百分點,兆倫信託的投資人陸續回籠,而且持續加碼。」李芳蘭翻看股價行情表,「而根據上半季獲利了結,我們每股盈餘有一美元,在科技股的投資方面也大有斬獲,我們投資的世紀爭霸線上遊戲剛上市,股價就已經衝上百點……」這樣還沒有笑容?!
林紹干依然望著落地窗外,只是這回多了一個動作──爬頭髮。
三個謀臣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總經理到底在擔憂什麼?難得看到他皺起眉頭,他們也開始志忍不安了。
該不會是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了?
「老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困擾?」
林紹干終於轉頭,挑了下眉,將煙蒂丟入垃圾桶,「是滿困擾的。」
「老哥,是公司要結束營業了嗎?」羅尹威激動的問,若真如此,他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他回首睨了他一眼,流露似笑非笑的倨傲神態,「你覺得尹威集團這名字怎樣?」他的笑不入眼底。
「太好了,老哥你終於恢復正常。」差點沒把他嚇死。
「總經理。」商恩澤以眼神詢問。
「沒什麼,只是有一些讓我想不透的事。」
「到底什麼事?」羅尹威好奇得要命,能讓傲視群雄,轟動商場,驚動萬股,跺下腳股市大震盪,有美國投資大師巴菲特接班人稱號的投資大亨林紹干變臉的事一定很嚴重。
「表弟,你不妨說說看,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我不是臭皮匠。」商恩澤面無表情的撇清,不冷不熱的開口,不露形色斜睇李芳蘭的深邃眼神中閃過一抹熾光。
李芳蘭沒好氣的道:「我是比喻好嗎?」這個男人很奇怪,就喜歡跟她唱反調,平常看他也沒那麼多話。
「老哥,你不說我們怎麼幫你。」
林紹干注視他們好一會兒,轉向李芳蘭,「表姊,我問你你喜歡什麼?」
「工作,賺錢。」
他聞言眉頭打結陷入深思,她好像也是動不動就提她要上班工作賺錢。
「那麼如果有人要送你禮物,你希望收到什麼?」
商恩澤和羅尹威都瞬也不瞬盯著李芳蘭──一個是心有意圖,一個是不解這問題跟他的煩惱有關嗎?
李芳蘭很久沒有被這麼矚目,有些不自在,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清了清喉嚨,「這個……看對方能力吧,我不希望對方送我力有未逮的東西,只要送我代表心意的禮物我就很高興了,比方說一朵玫瑰,或者一顆巧克力……」
「你喜歡巧克力?」商恩澤剛毅的臉龐表情不變。可是他看她收到巧克力都送同事分光光。
「我沒說我喜歡,那是要看情形,看是誰送的。」這傢伙怎麼老愛曲解她的話。她肯定上輩子跟他不對盤。
「意思是送花跟巧克力就可以了。」林紹干挑眉。他從沒親自送禮物給女孩子,至於那些床伴和女人都是交由特助或秘書打發。
「老哥,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
「我在想該怎麼追女人?」他深思著,畢竟追女人這事他從沒有做過,女人都是自動送上門,他連勾手都不需要。
他這話當場讓在場三個在商場呼風喚雨的人跌破眼鏡,羅尹威下巴快脫臼,連不動如山的商恩澤也少見的瞠目瞪著他。
率先回神的李芳蘭掩口悶笑,她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想不到向來縱橫情場、商場,在外人眼中不缺女人愛慕,做任何事都不需費心的表弟也有今天。
這時候電話響起──
「總經理,總裁從美國打來的電話,現在在線上。」
「轉過來。」林紹干淡道,以眼神示意三人下去。
「表弟,需要幫忙別客氣。」李芳蘭離去之前拋了個曖昧的眼神,憋著的笑變成吃吃的笑,又成捧腹大笑。
「李姊,你知道總經理的煩惱了嗎?快告訴我!」羅尹威的聲音消失在門後,他仍一頭霧水。
門關上後,林紹干按下內線鍵。
「比爾,你馬上給我回美國。」
「做什麼?」他意興闌珊的翻看剛剛商恩澤送上的豐碩戰果,一手操控滑鼠連結到網路花店查詢。
「莉莉亞的母親已經從煙毒勒戒所出獄了。」
「噢!」他虛應了一聲。嗯,訂玫瑰好了,她會喜歡玫魂嗎?根據網路上調查,賣相最好的是玫瑰。
「她正在跟法院爭取莉莉亞的監護權,當然我是有辦法拿到莉莉亞的監護權,並讓那個女人從此不會再打莉莉亞的主意。」
「嗯哼。」那顏色該選什麼?
「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對方的聲音陡升八百分貝,這結果害他反而喘不過氣來,「咳咳咳……」
「你何不把你的目的說出來?」
威脅的吼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如果你不馬上給我結婚,我就把莉莉亞的監護權交給那個女人。」
「好呀,隨便你,她是你寶貝孫女,你捨得的話,我也不反對。」他豈是會受人威脅的,老頭太不瞭解他了。
「林紹干!」電話裡再度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你真要把我活活氣死才甘心是不是?」
「豈敢,你要氣死也很困難。」
「你、你……」沒了聲,這回換了另外一個蒼老的嗓音。
「二少爺,老爺的身子最近真的很不好,你就順從他一次。」
「官管家。」林紹干遲疑了下,腦海閃過一個人影,結婚這個念頭聽起來也不錯,他嘴角慢慢上挑,「好,要我結婚可以,不過對像我要自己挑。」與其看她不愛惜身體,莽撞的差點把命玩完,他決定把她納入他管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