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秘書長想知道什麼?」她以不變應萬變的問道。
強思雨聞書,目露精光的一笑。
能力先前驗過不差,很好,連個性都夠沉穩,值得她多花心思栽培。
秘書這工作說得簡單是和打雜的沒兩樣,但她要栽培的是能夠跟在公司首腦邊的秘書,這種人不但要具備專業,還要有處變不驚的能力,更要能絕對保密……無妨,就由她來慢慢訓練江水音吧,總有一天,這女人會成為秘書長的接班人選之一。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強思雨隱藏心中所想,淡淡的說。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但江水音可以嗅到空氣中沒有絲毫的敵意,更沒有斥責的味道。
「那麼,妳在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叫我進來?」在謠言剛爆發之時,特意把她叫進來,怎麼說怎麼不合理。
強思雨起身,倚在窗台邊低下頭看街景,「為了讓下面的人知道,我有心挺妳。」
若說先前那一句「不想知道」已經讓江水音吃驚,那這一句就是讓她驚到連吃都吃不下去了。
但吃驚過後,另一個念頭浮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江水音雖這麼問,但她心中隱隱有了個讓人欣喜的答案。
強思雨聞言轉過頭,傲然的看著她。
「謠傳是真是假,妳和齊天諾之間是虛是實,和工作無關,我不是以私害公之人,看妳也不是這種人,所以不要管那麼多,妳要認真的工作,不要輸給流言。
「下個月,我要陪執行總裁到日本考察,妳也跟著來吧。在行前,我希望妳能夠翻譯和整理日本目前飲料產業的趨勢,還有關於營運方面資料的搜集。
「當初我力排眾議要妳進秘書室,目前在我的手下之中,財經和法律的專才有幾個,妳在學校是學市場方面的,我希望妳能夠發揮所學,讓自己成為公司無可取代的資產,變成我能使用的棋子,如何,聽清楚了嗎?」
短短一席話讓江水音揚起了嘴角。
「謝謝秘書長,我會努力的。」
「努力被我利用嗎?」強思雨打趣道。
「努力在被秘書長利用的同時,反過來利用這些機會充實自己。」江水音一臉自信的說。
「很好,很有企圖心,別忘了妳現在的鬥志,妳可以出去了。」強思雨笑道。
江水音道聲謝後退出辦公室,直直走回辦公桌,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神情波瀾不興,心裡卻浮現微笑,申屠麒的臉跟著出現……現在不能飛奔到他身邊,和他慶祝這一切,讓她有些許的遺憾。
她點開了信件匣,發了封信給齊天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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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十八樓的業務部正瀰漫著一股低氣壓。
約莫二十分鐘前,所有的業務還輕鬆自在的閒磕牙,但現在全閉上了嘴,沒事也要裝忙。
低氣壓中心,是正沉著臉處理公文的申屠麒。
好好先生突然變臉,讓以察顏觀色維生的業務們,小心閃躲,怕太接近,掃到颱風尾,落到去跑離島的業務的悲慘下場。
通常像申屠麒這種人,都是不怒則已,一怒驚人,何苦去當炮灰呢?苦頭一點都不好吃呀!
「課長,我出去接洽--」
「要去就趕快去,還在這裡磨蹭什麼!」
「課長,我也--」
「要去就全都給我出去,現在很閒嗎?都沒有事情好忙嗎?今年底的營業額目標提高到--」
申屠麒的咒罵……不,是期許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因為他手下那些小狗小貓們,早嚇得一隻也不剩了。
他按了按又悶又痛的太陽穴,然後注意力回到筆記型計算機上頭。
他向來為人和善關係圓滑,從來這種免費的謠言,或是小道消息都不會少了他一份。
平時他都是看過就罷了,而今天,他一封一封,一字一字的看,看到後來心頭一把火燒得旺盛。
幾乎就要衝到二十六樓,或是地下研發辦公室,去問個清楚。
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齊天諾拒絕了公司上下的鶯鶯燕燕,借口只有一個名字,就是他心愛的女人之名--江水音。
但他就像昨夜,只能看著他抱著她,名不正則言不順……
怒火稍微緩和,理智跟著悄悄回籠,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確還沒有權利「介入」什麼的。
他和江水音什麼關係也沒有,連要追求她的資格都不具備,只能忍受齊天諾這好比是召告天下的驚人之舉。
齊天諾決心公開,無異是給了他一記悶棍,氣人的是他還不能反擊。
因為,一個「男」朋友,無論如何,都比一個男「朋友」來得理直氣壯,就算他是那麼的愛江水音,也感覺到她對他有情愫也一樣。
他無法和那個風流男人站在公平的起跑線上。
申屠麒愈想愈悶,四下無人,便重拍桌面,力道之大,連同茶杯、筆筒、話機、計算機、文件,名片全都離桌三公分,向他的怒意之強致意。
一同飛起來的,還有一支正好鈴聲大作的手機。
身為業務的悲哀。申屠麒悶哼了聲,還是接了起來。
「喂,我是申屠麒,哪裡找?」明明壓抑了怒火,但他的聲音還是有著明顯的火氣。
「咦,哥,我是小襲,你口氣怎麼這麼衝啊?」好脾氣的哥哥在他印象中向來是不慍不火,申屠襲心裡十分疑惑。
聽見弟弟含怨的口吻,申屠麒這才放軟了聲音,「有消息了嗎?」
「嗯,聯絡上了,今晚可以嗎?」
「就今晚,你也來吧。」
「我會到。」
簡短兩三句話便收線,申屠麒吐出一個月來,壓著他胸口的污濁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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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小時後,晚上八點半。
坐在慣常去的酒吧,江水音點了杯黑色俄羅斯,等待齊天諾的到來,當杯壁上的霜融成一滴滑落之時,男人從容不迫的出現,落坐在她身旁的高腳椅,點了杯亞歷山大,然後方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