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害定熏和我哥離婚,如果妳還有半分悔意,請妳不要那麼開心,就算我哥接受妳,我也不會接受妳的!」男孩冷冷道。
江水音愣了一愣,眼前這名只比她小三,四歲的男孩,讓她感覺有種少年獨有的心理潔癖。
很可惜,男女之間從來就不是黑白二分那麼簡單的。
「他們之間的一團亂麻,也許不是局外人的你想的那樣。」雖不知事情緣由,但她仍是試圖解釋。
雖然這檔子事情,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男孩一聽,俊逸的臉蛋堆上更厚重的冰,哼了一聲扭頭就走。江水音只覺好似被高氣壓給甩到,但還是認命的跟著男孩走進一間公寓。
正當她想詢問屋子的主人何在時,男孩將一副鑰匙,和手上的拼花大提袋丟給她。
在申屠襲的內心裡,他從不否認喜歡名分為兄嫂的邢定熏,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她,所以,他不會原諒讓她傷心的人!
「既然我是局外人,就麻煩妳這個局內人去照顧我哥吧。」
男孩說完,像是再也不願多留,轉身就走,用力的拉上門,將被門風震到的江水音給留在玄關。
江水音望了一眼陌生的四周,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藉著從陽台照進來的微弱光線,在亂成一團的鞋堆處脫下鞋子,因為找不到拖鞋,便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噢,好痛!咦,我踢到什麼東西?」找不到電燈開關,她因為嬌嫩的腳尖踢到一個硬物,而脫口驚呼。
她的驚呼開啟了序幕,接下來是一連串鏗鏘聲,加上江水音吃痛聲不斷的交響曲。
沒想到會不斷踢到東西,當江水音捂著痛腳垂淚,還想抱怨空氣不流通時,她終於在牆面上摸到電燈開關,啪的一聲按下開關,當電燈大發光亮時,她總算看清了她的所在之處。
造成她小腿疼痛和絲襪被勾破的,正是一輛不應該出現在客廳入門處的自行車,再往室內看去,更是慘不忍睹。
櫥櫃和抽屜全都是打開的,質感很好的布面沙發椅,罩飾散了一地,該是淨空的地面,出現了大量的阻礙物,而男人的西裝和領帶或披或掛的散在各處,沒有掛上的電話,彷彿能聽到嘟嘟的響著。
除了凌亂,混亂,亂七八糟,亂成一團,這類和亂有關的字眼,她實在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而除了遭小偷或是被搶,她也實在想不出一個家怎麼能如此失序。
江水音說是傻在當場一點也不為過,性潔的個性讓她手癢得幾乎忘記此行的目的。
可是手上拼布袋傳來的菜香,還有幾個藥罐,讓她忍不想動手整理的衝動,假裝視若無睹的在「小山丘」間跳躍,然後被一間沒有光線,黑洞般的房間勾住目光,而停下腳步。
在那黑暗的房間裡,傳出不穩的粗重呼吸聲,江水音猶豫了三十秒,便伸手按下牆面的電燈開關。
她隱約有種不該踏進去的感覺,但是她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第二章
江水音一走進房門,便有一堵高大的肉牆朝她倒了下來,把措手不及的她嚇個半死,然後還被重壓倒地不支。
「噢!好痛!」她眼冒金星的痛呼出聲。噢,昨天小屁屁已經紅腫,今天鐵定淤青。
含淚用力將身上重物推開的那一瞬間,她被手下傳來的膚觸和熱度,給喚回了理智。
眼前滿臉潮紅,張著失神雙眼和她對望,說是呼吸不如說是喘氣,襯衫大敞露出汗濕精壯結實的胸膛,而還穿著西裝褲的長腿正巧卡在尷尬部位,硬生生把她抵在衣櫃上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案主大人--申屠麒。
不像昨天見到的精明幹練模樣,現在的他不必開口問,就能讓人察覺他病得意識恍惚。
「申屠先生,你還好吧?」不為現況臉紅心跳,江水音關心的問道。
要臉紅心跳也不會因一個病人而起,病人在她的眼裡就像是剛出生沒滿一周的小貓,半點用處也沒有。
悅耳的聲音飄進耳朵裡,申屠麒卻無法看清對方,發燒讓他視線模糊,也忘了他為什麼要從床上爬起來。
「妳……妳是誰?」不熟悉的輕柔女性聲調,讓他抓住最後一絲意識,有氣無力的問道。
看著申屠麒明亮卻無神的大眼,江水音不由得苦笑,因為他漸漸下沉的身子重量,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這種死法太丟人現眼了,她一點都不想被壓死呀!
「等一會兒再告訴你我是誰,先回床上躺著吧。」
但申屠襲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真的沒有力氣,只是將頭靠在她的頸部,整個人壓了上去。
「申……屠麒……你起來呀……好重……」來不及逃出生天的江水音,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只得掙扎著說。
「小襲,我好熱……」
聽著他口中喚著陌生名字,江水音心裡暗自叫苦,只能希望他還有點理智,能夠協助她將他給弄上床,要不然這樣下去,就等著兩個人一起被送上救護車吧。
他是高燒休克,而她則是被重物壓到肺葉,停止呼吸。
「我知道你熱,我感覺得到……不過你先把右腳抬起來……對對,就是這樣抬起來……很好,我要將你翻過來。」
江水音柔聲誘導,趁著半夢半醒的男人聽從的抬起右腳那一刻,用左手撐著他的右肩,左腳則踹向男人的右側骨盆,使勁一推將男人差不多是她兩倍的身子給翻了過去。
這幾乎像是格鬥技一般的華麗演出,讓她倒在他身上。
趴在申屠麒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只覺撿回一條小命,無暇去感覺到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
內心感謝自己熱中的摔角,居然有一天派上用場,江水音抖著身體站起,再彎腰張大雙手將申屠麒的膀子抱住,但她抱是抱住了,可是他的身子又沉又重,她就算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他還是文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