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沒有想到像你出手這麼闊綽的女人,也會斤斤計較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你——」鞏蓓君知道他是暗指方才在會場內的事。新仇舊恨已分不清了,她只知道反正都和他有關就是了。「上樑不正,下樑歪!也難怪你的司機一點規矩也不懂了。哼!」
腳一蹬,她即大步地走了。反正此事再多說也無益了,乾脆走人,免得浪費了她大好的光陰。
石俊穎驚愕於她竟會如此草草地罷手,不由得心生一絲惋惜,卻也不怕死地在她身後叫囂著,希望可以激怒她——
「喂,花一百萬買一件旗袍的小姐,搶停車位不是誰先看到就是誰的,誰有本事先停進去才算數……」
鞏蓓君絲毫不理會他,充耳不聞地一徑往前走。
石俊穎見狀,沒轍地聳聳肩,也察覺到她的脾氣似乎不若自己以為的那般不可理喻和火爆,充其量只是愛斗而已
鬥?靈光一現,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阿福,鑰匙給我,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去。」
「啊?」阿福慌了。該不會是老闆不爽了吧?要他去停個車也會惹出事來,現下要請他回家吃自己了?
「啊什麼啊?鑰匙給我呀,放心,我只是要去辦我自己的事,沒有其它的意思。」石俊穎知道他想偏了。
「喔,是的,老闆,路上小心。」他心頭大石落了地,歡歡喜喜地雙手奉上了鑰匙。
石俊穎上了車,立刻加快油門駛了出去,在外轉了一圈之後,輕易地就找到鞏蓓君的身影;他伺機在一旁不動,等她開車上了路,他才衝了出來,尾隨她離去。
行駛到路口等綠燈時,他故意竄至她身旁,頭往左轉了九十度,定定地看向正直視前方,坐在駕駛座的她。
果然,這招是有效的,尤其是對鞏蓓君而言。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莫名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了,看來全像是不懷好意。當她一發現又有人很欠扁的時候,她立刻不客氣地轉頭,準備狠狠地瞪回去,卻——驚訝大過於生氣!
又是他!他為什麼這麼陰魂不散?一天連遇三次,有完沒完啊?
相較於她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石俊穎裂嘴而笑,兼點頭打招呼,無疑是對比到了極點!
她忿忿地回了頭,不想搭理他;綠燈一亮,她即踩足了油門呼嘯而去,把他遠遠地給拋在後頭。
見已成功地擺脫了他,她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掩不住笑意地抿了抿,卻在下一秒鐘……
他又出現了!他是故意的嗎?看他頻頻對自己展露笑意。一定是的!可惡!他是什麼意思?想和她飄車嗎?那就來吧,誰怕誰了!鞏蓓君如是想。
石俊穎看她又加速了油門,心裡明白她是接受自己的挑戰了,於是盡快地追了上去,準備好好大顯身手一番!
接著兩人便在這通往市區惟一的大馬路上競逐了起來,一來一往的,互有超前。
這還是鞏蓓君自回國三個多月以來,第一次開車開得這麼爽快!風馳電掣的,好不舒暢!
一進了市區,兩部幾乎並行而進的車子,忽然有人「落跑」了——
就見石俊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將車速慢了下來,再往右一轉,從另外一條路,快速地直駛而去了,留下在車上傻眼,還不停回頭找尋他車蹤的鞏蓓君。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男人?把她的癮挑起來後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太差勁了!
而他就這麼走了耶……是生氣?是遺憾?鞏蓓君自己也分不清了。
「喂,你有精神一點,行不行?」何琪沒好氣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好友。這可是她約自己出來喝下午茶耶,怎地她反倒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有沒有搞錯呀?
「怎麼?我很沒精神嗎?」鞏蓓君懶洋洋地抬了眼。她是很疲倦沒有錯,但她不認為別人會從她的外面窺探得知,畢竟,她任何時候都是亮麗四射、靈氣逼人的。
「是呀,從你那天去了義賣會之後,你就精神不振到現在了。怎麼?還在肉痛那一百萬呀?我不相信你是這麼在意金錢的人,何況那是做善事啊。」身為她的好友及秘書的何琪,自是瞭解她甚深。
「我不是在意那筆錢,那件旗袍我真的是很喜歡,花一百萬我也覺得值得,只不過……就是感覺不對!好像有口怨氣悶在胸口,我到現在還覺得很不舒服。」每每憶起那天的情形,她心裡就有一股氣要冒上來。
「算了吧,看在他因你也花了多於你好幾倍錢的份上,你們就算扯平,一筆勾銷了吧。」自她從鞏蓓君口中得知那天所發生的事後,她就很懊惱為什麼剛好那時她因病請假而未能跟去,她這個人生平最愛湊熱鬧兼看好戲的了!
「一筆勾銷?說得倒容易,為了他,我這兩個禮拜……」
「如何?」何琪很快地接問了下去。因她此時的神情,不只是話有玄機,看起來還有點那麼的……曖昧。
「我……剛剛說了嘛,不舒服啊!」鞏蓓君看她的眼神,有點閃避。
「是嗎?可你剛剛兩頰酡紅耶,不像是不舒服喔。該不會是……你對他一見鍾情,思念成疾了吧?」何琪促狹地問道。問的時候還不忘緊緊地捕捉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鞏蓓君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卻也沒否認,只是一口仰盡杯裡剩餘的咖啡;是掩飾,也算是回答。
「哇,真被我說中了?我看我愈來愈像是你肚裡的蛔蟲了。」何琪不禁沾沾自喜了起來。
「你少得意了,我不否認不代表就是承認,起碼我對他不是一見鍾情。」
「喔,對喔,你們第一次見面不怎麼愉快,第二次、第三次也差不多,那這種情形……算不算是思念總在分手後啊?」
「分你的頭啦!人家這句話的分手是指已經在一起的男女朋友分開,跟我們的情形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