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頌卓立即跟上前去。
「天好像快亮了……」她幽幽地看著窗外說道。
「若翎,我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心有所感,兩人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你剛說我們是鄰居的,是也住在這個社區裡嗎?」她故意截斷他的話,因她也明顯的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了,尤其是他對她……
「是啊,啖,就在對面十樓。」
「十樓啊……」她歪著頭看向上面。「看不太清楚。對了,你女友現在不就一個人在家睡覺嗎?」
「是呀,不過她不會發現我不在的,她一向好眠。」
「這還是不行,你趕快回去吧,萬一她醒來找不到你,她會心急的。」她拍拍他的手臂,不料,她的手反倒被他順勢抓得牢牢的。「頌卓,你……你是幹什麼?」
「我……我不放心你啊,若翎,你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孟若翎掙扎的從他手裡掙脫出自己的手。「頌卓,真的不用了,相信我,經過大哭一場,我真的好很多了,我再也不會為那個男人傷心流淚,真的不會了。」
「是嗎?」
「是的。剛剛你問我眼淚是為他而流的嗎?其實,哭過一場之後,我才真正醒悟到,我哭,並不是完全對他還有情,絕大半因素是因為我不甘心、我嫉妒!我傷心難過一個男人會如此深愛我的妹妹,對我卻是……不屑一顧!為什麼我就遇不到真心愛著我的男人呢?我的眼淚是為這個原因而流的啊……」
「不,你不是一個沒有人愛的女人,若翎,我……」
「頌卓!別說,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如果還想維持我們這份友誼的話,不該說的話就請你別說。」她冷冷地別過臉去。
「若翎,你對我難道……」他不信她對他完全沒有感覺。
「頌卓,下個星期日我們去郊遊好不好?」她迅速轉過頭來,也轉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你說什麼?郊遊?」他不相信的再確定一次。
「是啊,就當陪我這個情場失意的人散散心吧,我看我們去郊外烤肉好不好?如何?」
「就我們兩個?」他覺得是多此一問。
「當然不是,我還要找個朋友一塊去,我跟你提過的,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之儀;另外,你當然就是找俊馳一塊來嘍,還有……你的女朋友。」
孫頌卓皺起了眉。「映慈不能去,她星期日下午有課。」
「請她調課嘍,她如果不能去,就取消不必去了。」
「你堅持?」
「是的,我堅持。」
「那好吧,我會說服她一起去的,用具方面,就由我來準備了。」
「好,那我準備吃的。」
「若翎……」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可……
「真的天亮了,你回去吧。」孟若翎死命的把他往外推,站在大門口,對他說上最後一句道別的話:「真的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新鄰居,再見了。」
關上門,她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想著剛剛兩人近距離的溫存……
還記得之儀說過的話,男女之間的關係是難解的,重情、多情的人比較容易為愛所苦。
孫頌卓,你又何苦為愛受苦呢?守著你現有的平凡、幸福,不是很好嗎?何苦愛上像她這樣一個沒人愛又不值得愛的女人呢?何苦……
而她,真的不願看到他受苦!
星期天,一行五個人聚集在「縱橫天下」樓下,準備前往台北縣五股鄉境內的郊區烤肉。
在一番寒暄介紹過後,便啟程上路了。
五人共乘一部車子,由孫頌卓開車。一路上,車內的狀況怪異極了。
孫頌卓和孟若翎兩人都鮮少開口說話,呂映慈就更不用說了,坐在前座的她始終板著一張臉,雖還不至於臉色難看,但冰冷的面容已透露她並非是興致高昂了。
的確,這一趟她是不怎麼情願來的,別說要她在如此高溫的太陽底下烤肉,是一件多麼折磨她的事,還要她因此調課,把今天的課統統調往下個星期日一併上,她的心裡就不怎麼快活,這樣的上法是多麼累人的一件事哪,為何頌卓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呢?非得要她一同前來不可,還說什麼因為朋友失戀,要盡盡朋友道義陪她出來玩玩,讓她開心。這算什麼嘛,失戀有什麼了不起的?何況是他的朋友又不是自己的朋友,呂映慈實在不懂,她為何要為了她而讓步、做出犧牲呢?
所以,一路上,她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她的心情不悅到了極點!
相較於其他三人的少言,林俊馳和吳之儀這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反倒熱絡多了,從頭到尾聊個不停,就像是熟稔多年的朋友話匣子一開,天南地北都能聊。
終於,到了目的地了。
一停好車,吳之儀第一個衝下去,當她看到都市中難得一見的山兒、溪水時,就忘情的興奮大叫:「哇!這裡好漂亮喔!孫頌卓,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其他的人也陸續下了車。
「我以前和同學一起來這裡烤過肉,所以知道這個地方。」他邊說,邊到後車廂取出東西。
「這裡真是人間仙境耶,水這麼清澈,山這麼翠綠,我覺得我就像是遁入凡間的精靈似的,來到一個美妙的世界!」她依舊忘我的讚歎。
「好了,陶醉完了沒?幫忙拿東西準備烤肉了。」孟若翎走到她身後,拍拍她的肩膀。
「什麼?我們女人還要拿東西,有沒有搞錯啊?」吳之儀不滿的大發嬌嗔。
「男女平等!」孟若翎丟給她這一句話,即先行離開。
「之儀,沒關係,你休息,你的部分我來替你做。」林俊馳走到她面前說道。
「真的嗎?謝謝!俊馳哥哥!」她笑得媚態萬千,十分迷人。
「不客氣、不客氣!」林俊馳揮揮手,有點不太好意思。
孟若翎在一旁見狀,只得笑笑搖著頭。
她和林俊馳兩人一起幫孫頌卓在後車廂取東西,突然,呂映慈走了過來,她頭上已戴好一頂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