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窺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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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有種你就別跑!」她拔腿就追上去,最後,連高跟鞋都被她脫掉了。

  而林俊馳是寧可承認沒種,也要落跑的。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在人行道上追逐了起來。

  並不知道,他們剛剛的一舉一動,已被隱藏在轉角處的徵信社人員,偷拍了下來。

  一連好幾天,吳之儀都到林俊馳的公司樓下等他。

  接著,兩人便一塊廝混了整晚。

  說不出來是為什麼,吳之儀就特別喜歡和他在一起,他單純、老實、很好相處,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他在一起很快樂,沒有絲毫的壓力;另外,她覺得他和她有某種相近的特質,至於到底是哪一種特質,她也不想去深究了,只要兩人投契、相知相惜,這樣就足夠了。

  「喂,大小姐,你逛夠了沒有?還要再買啊?我兩手已經提不動了。」林俊馳可憐兮兮地跟在吳之儀的後面,雙手掛滿了一袋一袋的東西。

  「怎麼?你累了?可是我還想再買耶。」吳之儀回頭看著已站不住腳的他。

  「你……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沒力了。」他哀求的看著她。

  「好吧,我們就休息一下,那邊有一家咖啡廳,我們進去坐會吧。」

  兩人走進了咖啡廳,吳之儀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點好飲料後,林俊馳忍不住問道:「為什麼選這麼角落的位子?坐在窗邊,還可以順道欣賞外頭的景色呢。」

  「外頭哪有什麼好看的?坐在角落安全點,以防……」

  「以防什麼?」

  「以防被我老公的朋友撞見啊,一狀給我告上去,不就麻煩了嗎?到時我有得解釋了。」

  「什麼?你結婚了?你怎麼沒說呢?」林俊馳非常吃驚。

  「是你沒問啊,你也真奇怪耶,難不成我還要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吳之儀,今年二十七歲,結婚兩、三年,是個已婚的婦人了,請多多指教。嗟!神經。」

  「那是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你結婚了,而且,為什麼你還有這麼多的時間和我在一起?你老公呢?他都不管你嗎?」

  「不是不管,而是他很忙,他是一家藥廠的老闆,公事挺繁重的,就像這幾天,他又飛到大陸去談合作計劃了,所以我才這麼閒,有時間找你出來玩。」

  「原來是這樣。」

  「怎麼了?偶像幻滅是不是?一聽到我有老公了,心就碎啦?」她開玩笑的取笑他。

  「別鬧啦!你知道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怪不得你白天沒有工作,還能這麼揮霍,原來是嫁了一個有錢的老公。」

  「就是啊,你看看你這個朋友多差勁,問也不問一聲,一點都不關心我。」

  「我只是不想探究別人的隱私。」

  「這不算吧,哪有這麼嚴重?你是不是保護意識強了點?」

  「也許吧,這個社會上人人都要懂得自我保護,有時候,甚至還得戴上面具,否則,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你幹嘛啊你。」吳之儀好笑的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嚴肅了起來?這樣的你怪怪的,我很不習慣。」

  「沒什麼,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摘下面具,朋友因以誠為首,最重要的是你讓我很信任、很溫暖,我相信你會保守秘密且不會鄙視我,而離我遠去的。」

  「你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我是——同性戀。」

  吳之儀獨自開著車,在夜晚的街道上奔馳。

  她的心情複雜、胸口淤塞,沉重的感覺教她快透不過氣來了。

  她的腦海裡不停的盤旋著剛剛和林俊馳在咖啡廳裡的對話——

  「你說什麼?你是同性戀?」

  「是的,你一定想不到吧,之儀,你……不會歧視我吧?」

  「怎、怎麼會?怪不得你看起來對異性好像沒有特別的感覺,原來……」

  「我從很小就知道我不喜歡女生,我只對同性有好感,當初意識到自己有這種異於常人的傾向時,我痛苦的幾乎……想死!」

  「後來呢?」

  「後來我認識一位也和我一樣的男孩,他告訴我,這並不是我的錯,如果我因為這樣而走上絕路的話,無疑是對命運認輸,這是懦弱、愚笨的行為;唯有勇敢的活下去,才是真正的戰勝命運,而不是被命運擺佈。我聽完他的話之後,從此就不再有這個念頭了。」

  當聽到這些話時,她打了個冷顫。

  因為她想起高中時代和一位同校的女孩交往,那個女孩因受不了父母的批評和不諒解而自殺了。而從此,她也不曾再有過同性的伴侶了。

  「你的父母……知道你這個……」

  「知道,我在大學畢業的當天向他們坦承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自欺欺人一輩子,我不說的話,我就會在他們的期望下結婚、生子,做違背自己的事,我不想,這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就這麼一次,再也不會有機會重來了,所以,我寧可讓他們打我、罵我,甚至恨我,我也要貢話實說,求得他們的諒解及成全。」

  「他們真的諒解你了?」

  「一開始沒有,我父親氣得整整一個月不和我說話,我母親則是天天以淚洗面;接著,我入伍了,就在一年十個月的軍旅生涯中,他們逐漸想開了,也就放任我去。我很慶幸當初我的勇於坦白,要不他們現在就會天天催我交女朋友、結婚,那麼,我就會開始一連串的痛苦了……」

  「你很勇敢,很多同性戀者是朋友可以說,唯獨家人不能說,尤其是父母,很少有人像你有這樣勇氣的;而且,你也很幸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這樣……」

  「我承認,而且我是完全相反的,父母可以說,反倒是朋友……我很難說出口。」

  「為什麼?」

  「可能就如我剛才所說,在這個社會不戴上面具是很難生存下去的。我沒有什麼朋友,真正深交的只有頌卓一個,很多人都因為我的過於女性化而避而遠之,公司的同事甚至在我升上經理後在我背後耳語,說什麼像我這麼娘娘腔的人也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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