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無意識的應著。
她原本以為澤維是被甩的,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自殺的是女方啊,該不會……
「澤智,是不是你哥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才會自殺?」
「對不起她的事?你說另結新歡嗎?喔不,我跟我哥雖然不對盤,但我太瞭解他了!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做出這麼傷女孩子的事。我看頂多是我哥對她的感情變淡了,或發現彼此間不適合,所以才提出分手,道致她一時想不開而鬧自殺。」「是這樣的嗎?」聽來雖合理,但她仍舊未能完全相信。
「一定是的!所以我說那個女的太死心眼了嘛!分手又不是什麼大了的事,男女之間分分合合很平常的嘛!她那個姐姐更過分了,每次都不客氣的把我哥給轟出來。男女分手又不全是男方的錯!也難怪我哥自此就對愛情灰了心,不敢再隨隨便便談戀愛了。女方動不動鬧自殺,這難受得了啊?你說是不是?」
若真是這樣,也好過他心裡還存著一個人。她有自信她能突破他這樣的心理障礙。
「喂!你——到底是不是我哥現在的女朋友啊?」
「是!」她看了他一眼,隨即毫不考慮的肯定道。
「我就說嘛!那你——應該不是那種會以死綁住男人的可怕女人吧?」
「當然不是!對了,我問你,你哥呢?」
「他呀!聽我媽說,他有天一大早從外面回來,收拾了一些衣物就走了,到山上閒雲野鶴去了。
「山上?陽明山嗎?」
「才不是咧!是中南部的山區。他有一些朋友住那裡,以前他偶爾都會離家去住上一段日子;不過,最多也只是一個星期,從來沒像這次這麼久的,都一個月了還不回來。」
藍佳涵氣壞了,他真的是在躲她!
「你有沒有他詳細的地址或電話?明天我正好要到南部出差四五天,我可以順道去找他。」「沒有那,連我爸媽都沒有,他都是到了之後才打通電話回家報平安的。其實,就算你知道他在那裡也不用特地上山找他吧?女孩子家這樣多辛苦啊!我看你就專心出差去好了,等他一回到家,不論何時,我一定告訴他你在找他,請他打手機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嗯,也只好這樣了,謝謝你。」
手機?他從未主動打過電話給她啊!要是他早把她名片丟了,她是根本不可能接到他任何一通電話;但如果真是這樣,她也認了。
「你們吵架了嗎?不會吧!我哥不會跟女孩子吵架的,他一向很有紳士風度,什麼都會禮讓女人的。」
「奇怪了?你怎麼好像很瞭解你哥似的,你們不是——不太合嗎?就我的直覺而言。」藍佳涵莞爾一笑。
「哎呀!也沒什麼不合啦,不就是他看不慣我玩世不恭、吊兒唧當,而我受不了他正經八百、一板一眼而已,沒什麼啦!」他聳聳肩,認為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們兄弟倆真是南轅北轍那,個性風格完全不同,但各有各的優點,同樣討人喜歡。」
「就是嘛!你這句話我最中聽了。可奇怪的是,我父母卻不這麼認為。他們都把我哥當寶,卻把我當成廢物,實在是太厚此薄彼了。我哥他不過是比我聽話點、懂事點、孝順點、書念得好一點、顧家點、工作認真點、品德……嗯……嘿嘿!」他突然訕笑起來。「怎麼就這麼數一數,好像他真的比我好很多;看來我真是很糟糕,也難怪我父母從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別這麼說,我想因為他是長子吧!做父母的對長子的期望總是比較大的,你別想太多了。」她安慰道。
「是嗎?你人真好,怪不得我哥喜歡你,你治好他的戀愛恐懼症了,我還怕他會一輩子打光棍呢。」
藍佳涵勉強笑了笑,笑容裡的苦澀旁人看不出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對了!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呢。」
「我叫藍佳涵,你哥都叫我小涵,你也叫我小涵吧!」
「小涵……嗯,有點印象喔,你們兩個也真絕!轉來轉去又碰在一塊;看來你們真是天生注定一對。」
天生注定?如果真是天生注定的話,她為什麼要為這段感情受這麼多苦呢?
藍佳涵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她是真不明白了——愛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她呢?
四天後,藍佳涵風塵僕僕的從南部趕回台北。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電話答錄機聽留言,奢望能聽到她想聽到的聲音,但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
她本來就不抱希望的。他連她手機都不打了,自然不太可能會在家中的電話答錄機留下隻字片語,她早做好失望的心理準備。
夜半,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舟車勞頓的疲憊似乎因為她又一次的傷心失望而消除得無影無蹤。
失眠的夜,總是十分難熬;不知多久,她不曾這樣失眠過。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徐澤維。凌晨三點多,她仍無法人睡,索性坐起了身,看看這些天因為她無暇拆閱的信。
她一封封的往下看,看到第四封的時候,她彷彿益發能感同身受「梅」所遭遇的一切,也愈來愈覺得她們像是生命共同體似的,不分彼此。走在同樣的感情路上,交錯著各自的感情故事,經歷雖不盡相同,但苦澀卻是相同的……
八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從那天爭吵到今天,已是第六天了。而David也整整失蹤六天了。
我知道我不該對他做無謂的強求,尤其是婚姻這種事,我不該一廂情願的要他順我的意;但是,我真的是很想結婚,很想趕快生個可愛的baby,當一個年輕有活力的媽媽。我不認為我的要求不合情理,為什麼他就不能為我犧牲一點點呢?現在這個年紀走進結婚禮堂,真有那麼難、那麼無法接受嗎?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