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裡沒有看到外人。」站在碼頭上點貨的海無名不冷不熱的開口,「很抱歉,請別打擾我們工作。」
「你們是海麒麟的人。」不知是誰冒出一聲驚呼,注意到所有工人都是穿著藍色勁裝,胸前繡著金色麒麟的圖案。
「是黑麒麟號,海麒麟的戰船。」突然有人指著河岸邊停靠著通體漆黑宛若黑色巨鯨的大船,宏偉壯觀的盤據在河口。
這些武林人聞聲旋即抬頭,船頭懸掛的藍底三角旗幟隨風飄揚,旗子上面繡著威嚴的金色麒麟在陽光下燦亮耀眼,散發凜然不可侵的威儀,大伙紛紛肅然起敬的退後。
海麒麟因為率領海艦隊擊退海賊而聲名大噪,後人便以海麒麟稱呼其率領的船艦。
傳說海麒麟出身於義莊,可是至今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都戴著一隻金色皮雕麒麟面具遮住半張臉。
聽到海麒麟之名,聞著莫不豎起大拇指,人人都以成為其手下為榮耀,比當大唐軍隊還自豪,海麒麟之聲望不輸征西大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清揚起,在落日餘霞籠罩下,其中一艘唯一懸掛著紅底金色麒麟旗幟的船首站著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身穿一襲寶藍寬衽長袍,衣邊以金線繡著麒麟圖案,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凜然不可侵的威儀。
其身後有兩個貼身護衛,一個個頭嬌小像營養不良,一個虎背熊腰活像巨人,而身形修長,舉止優雅如貴族的海麒麟,天生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是海麒麟。」
「真沒想到會在這看到他。」
「傳言他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武功高強,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樣嘛,真的是他本人嗎?」
「噓,小聲一點。」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的交頭接耳。
「爺。」在岸上指揮的海無名,轉身朝六丈高船上的海麒麟恭敬的抱拳,這些人是來找人的。」
「找人?」隔著張牛皮半罩面具,看不到臉上表情的海麒麟冷銳的掃了眼碼頭邊群聚的江湖人,語氣平靜無波,「我們這工作的人不少,敢問各位要找何人?能幫得上忙海麒麟定當協助各位。」
碼頭上各門各派都有呢,點蒼、泰山、恆山,甚至連少林和尚都來插一腳,到底是誰那麼厲害把這些大門派都得罪了?
「沒、沒什麼,真對不起,冒犯了閣下,我們馬上走,我們馬上走!」這些江湖人被他一瞪,心兜著寒意,其中一人趕緊拱手賠禮,接著吆喝著群眾往其他倉庫搜索,「我們到別的地方去找。」
見人散去,海麒麟低問:「海總管,東西都搬上船了嗎?」
「還有一些裝箱的魚漬乾貨。」海無名報告完便吆喝著工人,「快點搬,別偷懶,全部的東西快點運上船,我們馬上要開船了。」
海麒麟點點頭,正要轉身進船艙之際!
「這箱魚貨怎麼這麼重。」兩名壯漢吃力的抬著一個沉重的箱子走上木板搭成的便橋,欲運至船尾的甲板。
「別說了,趕快搬吧!」
「且慢,東西抬過來。」海麒麟停下腳步,示意他們將之抬到前甲板,目光深沉的盯著箱子。「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是。」兩名壯漢雖不明所以,還是銜令退下。
「請問閣下是要我請呢,還是自己爬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出來。」箱蓋被小心翼翼的掀開,一張剛毅俊朗的臉龐映入眾人眼簾,濕灑灑的黑髮不羈的垂在額前,臉頰上還沾了些醃漬魚的鹽粉,損壞了他那張漂亮臉孔,卻多了股粗獷的魅力。
在箱子打開的瞬間,海麒麟身旁的壯漢立刻以保護者之姿跳出來擋在其身前,充滿敵意的盯著他。
「爺,他……」一旁瘦弱的奴僕驚呼的低叫。
眼神微閃了下,表面平靜無波的海麒麟略抬起手制止,「光天化日之下,閣下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裡頭?」
「意外,意外,我怎麼會曉得這箱子是要抬上船。」古紹華身手矯健的跳出箱子,拍去身上的鹽粉和魚鱗,自信瀟灑的撥了下頭髮,露出自詡親切和善,連老太婆和嬰孩都無法抗拒的燦爛笑容,彎腰一禮,「在下古紹華。那次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閣下,還請見諒。」
原來那些江湖人是在找他!海麒麟冷冷的睥睨他,「魚箱不是棺材,公子找錯地方躺了吧?」
他臉上笑容僵了下,臉皮微微抽擂著,「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閣下的禮貌似乎有待改進。」
「那是對人,對行為偷雞摸狗、四肢發達的鼠輩根本不需要講什麼大道理。」
早知道他是誰了,古紹華,武林盟主之子,到處都貼有他的畫像,雖然畫得不怎麼樣,但,懸賞一萬兩銀。
古紹華也顧不得什麼禮貌和風度,臉色丕變,「海公子,我承認上次的事是我弄錯了,我都已經道歉了。」
「古公子,你想多了,這箱魚貨裝的是來自塞外的天魚,裝死人嫌小了些,公子如需棺材安眠,我可以送你一副,毋需委屈的睡魚箱,我只是想請問這箱魚貨到哪去了?」又是他!
這箱魚的產地靠近羅布泊,天山南麓,以肉質鮮嫩聞名,死透醃漬三年成魚香乾貨後,長途跋涉由絲路運來,物以稀為貴,身價逾萬金,就算是人也不一定比得上這箱子裡一條死魚的價值。
「這個真不好意思,」古紹華尷尬的一笑,「我把它們倒進海裡……那我賠給你好了。」
「賠?拿你跟魚相比還貶低了魚的身價。」海麒麟鄙夷的睨視他,他才值一萬兩銀,那箱魚一條就一百兩銀,整箱有三千尾。
「欸欸,海公子,俗話說的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都是出外人,海公子這話未免傷人。」古紹華臉色乍紅乍白,好歹他也是武林盟主之子,誰見了不敬三分禮,那些死魚哪能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