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賈父也看不過去,加入話題了。「要不然這樣好了!老爸、老媽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買棟豪華別墅給你們,就當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好了!這樣一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只要你一回國,就可以安心結婚了!」
「好哇!我贊成!而且要買就買大一點,起碼要三層樓,還要有一片空曠的庭院;這樣小孩再多也不怕,而且又有可以活動的空間,多好啊!是不?」賈母興匆匆的連忙附和。
賈亦鋒一手撐在桌上,習慣性的揉著太陽穴。
「爸、媽!你們給我個機會做個好兒子、好丈夫好嗎?我不想用你們的錢,我想憑自己的實力;我相信,我要賺一棟房子,絕不是件難事,別一副有得等的模樣好嗎?」
「可是……」
賈母還是不能理解他要先有車子、房子再談婚姻的想法,明明兩人愛得濃情蜜意的,為何他一點都不急呢?
「算了!兒子想靠自己的本事買房子,那就由他去吧!以他的聰明才智,我相信不用兩三年,一定能如願的。我們就別再多事,強人所難了。」兒子有骨氣是好事,賈父也樂見其成。
「這……也對啦!鋒兒明年回來也才二十七,婚姻大事還不必急於一時,可以在事業上先奮鬥個幾年再說。可是……我們年紀都大了,想抱孫子想得緊呢!」
「老媽,您今年不過六十出頭,起碼還有四十年好活,急什麼?!還怕等不到孫子抱嗎?」賈亦鋒一本正經的說,逗得倆老相視而笑。
「不正經!我才沒把握我能長命百歲呢!我呀,能活到八十,我就心滿意足啦!」賈母陣道。
「八十?!老媽,這又顯得您太沒志氣了!活不到一百,您起碼也可以活到九十,是不是?到時,不只有孫子抱,我看呀!連曾孫都有了呢!」賈子璇剛解決了晚餐,這會也趁機插話發表高論,一手還搭在身旁的母親大人肩上。
賈母一聽,精神一振,更加樂不可支。
「是呀!很有這個可能喔!到時四代同堂,多熱鬧啊!」
「子璇,你給你媽這麼大一個希望,到時美夢要不能成真,你可就罪過了!」賈父促狹說道。
「不會,您放心好了!這事包在我身上。對於我這未來的侄子啊!我一定緊迫盯人,不時耳提面命要他早早結婚,以完成老媽四代同堂的心願。安啦!看我的!」賈子璇一副胸有成竹的拍胸脯保證。
「你話說得這麼早,可現在你連個侄子的影兒都沒見著呢!」話雖這樣說,賈母卻依舊笑吟吟的。
「哎呀,這遲早的嘛!爸、媽,你們看!你們這英俊的兒子,再加上這麼個美貌的媳婦,兩人產下的愛情結晶,不是萬人迷也是千人迷了!到時主動追求的女孩,肯定有如過江之鯽,你們還得費神幫忙挑選了!」
「這一定的!」賈母笑得更是合不攏嘴,驕傲的眼神看向自己出色的兒子。「鋒兒出國一趟之後,好像又變得更帥、更有男人味了!小湄,你可要看緊點,小心他別讓國外的金絲貓給追跑了!」
殷湄看了賈亦鋒一眼。
「不會的,我相信亦鋒。」
「就是嘛!人家感情好得很。兒子也不是沒定力的人,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說說笑嘛!大家都聽得出來我是開玩笑的,你幹嘛那麼認真?」
「我不是認真,我是怕人家認真!到時因為你一句話,而弄得人家成天提心吊擔的!」
「剛剛小湄都說不會了,你就別在這煽風點火的,把問題搞大了。」
「我搞大問題?!子璇,你來評評理,誰才是始作俑者?!」賈父有著山東人強硬的性格,凡事據理力爭。
「唉……這個問題,本人持中立的立場,不予置評。請你們自行解決,本人要告退了。」
賈子璇忙不迭的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碗筷,臨走前,還投給殷湄一個「沒法度」的表情。
「你看,女兒都不想理你了……」
「她是不想說實話,怕傷了你的心……」
兩個加起來快一百三十歲的老人,還在為了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爭論不休,看在殷湄的眼裡,只覺得有趣和溫馨;不像她早年喪妻的老爸,一個人總是孤獨無依的,連個拌嘴的對象都沒有。
不一會,她的視線移到賈亦鋒的臉上,她不由得一愣……他的沉默寡言,令她心悸。
「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啊?」她低聲問道。
「沒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伸手握緊了她的手。「我只是在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你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將來的小孩,到底會長什麼模樣?」
聞言,她嫣然一笑。雖然不是很相信,但也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兩個月匆匆一過,賈亦鋒又得收拾行囊,準備返回美國繼續課業了。
中午,殷湄在銀行忙著結算上午所處理的傳票,下午則請假準備替賈亦鋒送行;若不是早上銀行人手不夠,她一定請一整天,珍惜彼此所剩不多的時間。
可,天殺的!算來算去,金額老是不對;早上又沒幾筆交易,卻搞得一團亂,平時都不曾這麼離譜呢!
「小湄,你還在啊,你還沒弄好嗎?」剛吃完午飯的翁婉頤,見殷湄還忙得焦頭爛額覺得吃驚。
「是啊!金額老是不對,我算好多次了,都快搞瘋了!」她頭也沒抬的說。
「你呀,太心急了,一急就容易出錯啦!」
「好了、好了!終於對了!」殷湄抬起了頭,一副如釋重負樣。
「你今天是怎麼了?急驚風似的,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你和賈亦鋒又不是第一次分離。上回他第一次離開台灣,也不見你這麼心神不定啊!」翁婉頤審視著她的臉。
「我也不知道。」殷湄握緊了那疊傳票貼在胸口,幽幽回道:「可能是他這次離開比較久吧!一想到要到明年五月才可以再見到他,我心裡就不好受。」